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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今晚真的躲不過了?

張嘎子是個大老粗,不解唐小魚為什麼一副很害怕很驚慌的樣子,卻也沒多想,聽新婚媳婦惦記給他打水洗臉,只顧咧咧嘴,臉皮漸漸的紅了,搔幾把頭髮,嘀咕著:“這有媳婦和沒媳婦就是不一樣啊……”

此時,林菀已逃出屋子,根本沒聽見張嘎子嘀咕什麼。

院子裡,林菀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隱隱還有桔梗花的香氣。

慢慢的,她的心稍稍平復了幾分。

這會,天還沒有大亮,這個窮山窩窩閉塞又落後,唐小魚的新房裡還沒有通上電,用的還是煤油燈。

林菀憑藉唐小魚的記憶,來到院子窩棚裡,牆角下一方土灶,這東西林菀還是在電視劇裡見過,牆邊一個很大磚煙囪。灶旁邊,放有一個大水缸,兩個空木桶,一個木頭打的菜櫥。

林菀機械地掀起鍋蓋,往大鐵鍋裡舀了兩瓢水,蓋上鐵鍋蓋,然後拿起灶臺邊上一盒火柴,翻來覆去盯了好一會,隨後取出一根火柴開始點火,刺啦一下,居然點著了,居然很快便動作熟練地引燃麥稈,又將棉花杆引燃。

是啊,這副軀體是唐小魚的,唐小魚十八年的記憶也還在,這些她幹慣了的事情,自然沒有不會的。

林菀呆呆地坐在土灶前,默然注視著灶腔裡的柴火在燃燒,眉眼在煙熏火燎中更顯得凝重,眉心被火苗兒映出不安和憂慮,令她眼底浮現出極為複雜的神色。

片刻後,那神情最終在林菀的眉眼間化作了堅定和光亮。

既然死過一回,命運弄人,又讓她在這裡重生,林菀決定既來之則安之,只是要怎麼活這一世,林菀一時還沒個清楚的打算。

現在是1988年,林菀努力回憶,那一年國家好像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大事件,她記得歷史資料上好像HG漢城奧運會就是這一年舉辦的,再來,現在已經是改革開放十年了,土地已承包到戶,農民雖不富裕,但不至於吃不飽飯。

不過,這唐小魚的家境,真的是一言難盡。

林菀記得苗文麗女士曾說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農村結婚流行“三轉一響”,三轉是指腳踏車、手錶、縫紉機,一響是指收音機,可這都88年了,這家結婚可是一樣都沒有。

點煤油燈,燒柴火灶,喝井水,出行靠兩條腿,甭說電了,就是煤球也沒用上。這唐小魚本尊上到初中就主動輟學幫襯家裡幹農活,省錢給妹妹弟弟上學。

總之,這唐家本來就很窮,又因為孩子多,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經歷了相關部門兩次大掃蕩,加之給唐小魚招婿辦婚禮,所以比一般的農戶家還要窮。

林菀雖然相信生活可以憑藉努力改善,但……

眼前有一個天大的麻煩,她重生在這個唐小魚身上,早不早晚不晚的,居然是她的新婚之夜。

&ny God!

老天爺!上一世沒有結過婚不代表這一世就要贈送給我一個入贅的男人啊,對了,林菀憑藉唐小魚的記憶,她想起她還有一個青梅竹馬,李耀輝!

這是搞促銷,買一送一嘛。

林菀不由滿心憤慨懊喪,一時又覺著灰心頹廢。

小說裡女主重生,要麼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爽;要麼重生在還沒有遇到渣男前,幸。

自己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成了一個搞三角戀的!

喪!

……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堂屋門口,林菀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硬著頭皮端了一盆熱水進去。

看到張嘎子正雙腿併攏端坐在床沿。

不知怎的,林菀看得出他異常的緊張,緊張裡又壓抑著焦灼,看林菀進屋,張嘎子起身,起身的時候近乎惶急,黑亮的眼睛裡像是冒了火。

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可真,真好看!”

黝黑的臉泛著紅,一直到耳根。

他吐字不那麼清晰,又有這地方的口音。林菀沒聽清,“你說什麼?”

見她沒再哭了,張嘎子勇氣也大了些,“媳婦兒,我知道,我昨晚喝多了,沒能那啥,你,你不高興了。”

林菀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倒黴漢子是說她不滿他沒有及時洞房?!

林菀無語凝噎。

放下水盆,兩個人各自站著,距離五六步的距離,誰也沒動,也不說話。

林菀純屬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