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張嘎子先開口:“那個,小魚,媳婦兒,我們我們真的結婚了。”侷促不安卻又透著歡愉。
林菀瞄他,這不是廢話嗎?!但對她來說,真的沒有比這更糟的了!
她穿著唐小魚的碎花棉布衫子,這季節悶熱,她剛醒來在地上因為震驚跌坐到地上過,這地面是水泥地,弄髒了好大一片,加之去燒火,整個人搞得髒兮兮粘膩膩,林菀渾身都不舒服。
依據唐小魚的記憶,林菀知道這個和唐小魚總共見過一回就成為她贅婿的男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種地漢子,冷靜下來,林菀直覺這張嘎子沒什麼可怕的,無論從哪裡看,都是一個很憨直的男人。
林菀嘗試開口,聲調晦澀:“嘎,嘎子,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這是她第一回叫他的名字。
燥紅一張臉的嘎子,想也不想,“能,當然能。”
果然,張嘎應了聲,徑直開啟門走到院子裡。
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張嘎子對於唐小魚這麼言聽計從,林菀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很高興。
說不定,事情不會太糟。
林菀見張嘎子出去了,趕快回身把門拴上,又把窗簾拉上,準備擦洗一下換身衣服。
那一世,愛乾淨天天洗澡的林菀,實在受不了了。
張嘎子在院子裡踱步,誰知一扭頭,他發現窗簾沒拉嚴實,想開口提醒來著,卻不知為什麼收住了話頭,白花花的後背,紅色內褲勾勒出飽滿的腚子。
張嘎子感覺喉頭被人掐住了,喘不過氣來,原始的衝動促使他不顧一切去推門。
門栓居然沒栓好,兩扇木門嘩啦被推開,驚得裡顧不得林菀大聲尖叫。
張嘎子一把打橫抱起林菀,按到床上就開始沒有章法地胡亂啃咬,粗糲的大手在兩坨肉上使勁,痛的林菀眼淚都要流出來,卻被壓在下面不得起身,張嘎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昨夜的酒氣發酵了一晚噴在林菀的臉上,另她作嘔。
張嘎子是第一次幹這事,解了腰帶,蹭了半天卻不得要領,林菀咬著嘴唇趁他不注意一腳揣開他,張嘎子吃痛,林菀立刻爬起來站到地上,慌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遮在胸前,衝著張嘎子的臉就是一個大大的嘴巴子。
張嘎子訕訕的,喘著粗氣:“咋地,我不能碰?”
林菀淚珠子啪嗒啪嗒掉,全身都在顫抖,“你混蛋,你不要臉!”
張嘎子摸著被被打的左臉,他皮糙肉厚,那一巴掌一點都不疼,反而帶給他某些快感,“我聽人說過,婆娘們都一個樣,嘴上說不要不要,其實巴不得呢。”
林菀渾身都在發抖,腿軟。
她心裡說不出多著急,這人的腦回路真是不一般,是她太蠢,低估了他,這張嘎子也就二十歲的年紀,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人。
林菀上一世也就不鹹不淡和謝逢逸相處過,和男人周旋的經驗欠缺。
她徹底被嚇到了,怎麼辦,怎麼辦?!
林菀忽然記得有一部電影,張藝謀主演的《老井》中,他入贅以後每天早上倒尿盆的情節還另她費解過。後來她才知道,在農村,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年代,新媳婦是要給公婆倒尿盆的,表示孝順和屈從,導演想透過這個細節表現出上門女婿的無奈和低地位。
入贅的男人除了生理上,其他就不能算是個男人了,進了這個家門就是要當牛做馬的,苦活累活搶著幹,一刻也耽誤不得,不說唐富貴和沈霞,街坊鄰居也都看著呢。
否則就會嘲笑這一家的新婦或者贅婿不行。
家門不幸。
略一思索,林菀沉下來臉來:“我記得阿爸之前說快麥收了,一堆活等著幹,雖然是婚後頭一天,但你畢竟是入贅的,你好意思睡懶覺?在家躲滑?”
張嘎子聞言,愣住。
隨後,他皺起眉頭,黯然地勉強一笑:“我疏忽了,我這就去。”
……
見張嘎子真的出門了,林菀立刻從裡頭插上門栓,又檢查了好幾遍,才靠在門板上,雙手捂著臉,眼角流下兩顆巨大的淚珠。
能夠靠眼淚發洩出來的情緒都不是什麼情緒,而無法用眼淚紓解的,也不會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林菀對待生活,不會企圖掙脫,不會認輸屈服。她神情雖然仍很悲傷但目中已充滿了倔強自傲的表情。她本就是個不肯低頭的人,那一世,雖然父母不允許她當廚師,最後她不是一直做著她喜歡的事?
……
林菀在堂屋那個紅木箱子裡翻騰了老半天找到兩件還算素淨的衣服,一件白底碎花的棉布襯衫,一條魚白色的確良長褲,又翻出來一件內衣,說是內衣,不過兩層布,和有內襯有鋼託的定型內衣自然沒法比,林菀穿上,總感覺空空的,像沒穿一樣。
去往唐富貴老宅的路上,林菀好好打量一遍這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