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說。
——他晚來一日,我就在嫁妝裡頭裝十兩。晚來十日,便是一百兩。
倚翠當時就笑。
——不會來的。
——會!你信我。
——那我倒盼著,他莫來了。
——那不行,我錢袋得空了。
幾人正說著話,就看女娘埋著頭,從外頭匆匆入內。
「砰」的一聲,她一腳踹來門,徑直回了屋。
凝珠和成媽媽面面相覷。
倚翠拉著影五:「出去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影五:「我不知。」
「娘子明明一炷香前還高高興興給我點了三隻雞!」
倚翠不放心,連忙追上去。就見沈嫿死死咬著唇在翻箱倒櫃。
沈嫿動作很僵硬,可偏偏她越急,越做不了事。
「找不到,怎麼找不到。」
她的嗓音帶著無措的哭腔。
「娘子,您要找什麼?讓奴婢來。」
沈嫿一把拉住倚翠,仿若攀上了救命稻草。
「謝世子給的見面禮。」
「那是奴婢放的,不在這個櫃裡。」
倚翠不知沈嫿怎麼了,可她沒有多問,快步開了角落的櫃子,從最底層取出來。
「娘子要找的在這兒。」
沈嫿強制鎮定的接過鑰匙開鎖。
裡頭躺著根做工精緻的步搖。
上回她錯說成了簪子,謝珣都不曾糾正挑明。
步搖上頭墜著盛開的玉蘭,配著小巧的鈴鐺,拿起來一晃三響。
很快,她察覺出了不同尋常。
指尖捏著的簪根處,凹凸不平仿若刻了字。
她湊近屏住呼吸,視線一寸一寸的落過去。
上頭不過堪堪刻了二個字。
——祖宗。
她仿若能看見,刻字人的眼眸帶著悵然和寵溺。
沈嫿捂住嘴,又哭又笑。
沈雉這人有個毛病,
最後收筆為顯飄逸,總是拉長半截。
之前是,眼下步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