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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叄貳捌:怪談

生活是無聊的,人是無聊的生物,正因為此,人們的生活需要怪談的調劑。騎士學院內同樣也有怪談,在充斥著魔力的世界之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冤魂怨靈只是小小一角,還有更加奇詭怪異的事情有待成為孩子們的談資。

近來,學院內部出現了一個新的怪談:嚎哭的角落。不止有一個人聽到在學院的東北角隱約傳出沉悶的女音,甚至還能夠從中聽出一些實質性的內容。金玫瑰魔法騎士團的女孩兒們也時不時從偶爾前來的學生中聽到這些或是有趣,或是害怕的言論,她們不免也出現了些許興趣。

女孩們只在白天進行訓練,晚上的時間大多是自由活動,除開馬歇爾以外,其他成員大多都呆在自己的寢室裡,倒頭呼呼大睡。齊貝林偶爾會去看馬歇爾的訓練,和她聊聊天,互動也是有限的。因此,大部分交流都留在了三餐。

“尤里,你有聽說過學校內有一個嚎哭的角落麼?這件怪事在男生之中最近傳得很廣呢!”伊利亞興奮地和尤里攀談,“那裡和我們的宿舍離得很近!”

“我......說實話,怕鬼的。”尤里不安地說,“我不想去那裡,不要拉著我去。”

伊利亞鼓起了嘴,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只是跟你說一嘴嘛,我倒是覺得挺有趣的。我特地找路過的人打聽了一下——”

“——你還有那個閒心啊!”愛麗吃著盤中的食物,挑了挑眉,“打聽了什麼事情?”

伊利亞煞有介事地說:“據說這個怪談背後是有真實依據的。我有個親戚——當然不是我哥哥他們——有訊息說,在我們學校的一角送進來一個經過非常強大的魔紋構裝改造過的女孩,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魔紋構裝?”馬歇爾只關心自己關心的事情,“我不大清楚這是什麼玩意。”

“就是人為刻印在身上的魔紋裝備,類似於鎧甲,但是直接用專門的筆畫上去的,一般要用魔力才可以啟動。”伊利亞說,“我聽那些男生們說,那女孩身上的魔紋構裝實在是太過強大了,但相應的副作用也很大,致使她非常痛苦,無法行動。”

齊貝林好奇道:“那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被送到這裡的呢?”

“這我倒是不清楚了......”伊利亞聳了聳肩,“大概是因為某個見不得人的秘密......沒錯,見不得人的秘密!”

齊貝林撇了撇嘴:“別瞎猜啦,想多了就容易害怕。”

“我可不像你這個膽小鬼!”伊利亞瞪著他,毫不示弱,“反正傳言的地方離我們很近,打不了晚上去一次唄。”

尤里因為害怕這些東西,於是站到了齊貝林這一邊:“要去你自己去,多半是空跑一場。”

馬歇爾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但對於這種事情,她還是想當一個旁觀者,看看熱鬧就好。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放鬆放鬆就好,不必深究。當天晚上,她照舊在訓練場的角落做加訓,她不僅僅需要按照【金玫瑰】的指示做專業性的身體區域性素質訓練,還要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槍法。畢竟勤能補拙,在這一段時間裡,她起碼從一個射擊的睜眼瞎變成了一個近視病人。

齊貝林今天也來了,她看著馬歇爾訓練,偶爾照葫蘆畫瓢地動兩下,差點把肌肉拉傷之後這才作罷。她每次依葫蘆畫瓢都險些把肌肉拉傷,她不知道這傢伙的身體到底是怎麼樣的......

“經過魔紋刻印的身體總會比沒刻印的稍微差點兒。”馬歇爾自然地抓起了放在一邊的毛巾,“這也有可能算是塞翁失馬吧。而且,我有其他東西可以彌補我沒辦法使用術法的缺憾。”

“你對白天伊利亞所說的那個傳聞,你怎麼看?”齊貝林今天忽然這麼問了,讓馬歇爾有些吃驚。

馬歇爾皺眉道:“什麼意思......”

“因為我父親告訴我,最近原初教會真的送了什麼東西到這所學院之內,”齊貝林悄聲說道,“這很有可能是導致怪談的元兇。”

“原初教會?騎士學院怎麼可能會跟原初教會搭上聯絡?”馬歇爾稍稍想了一想,原初教會只和查理國王有聯絡,而自己就是被查理送到這裡來的,口中說道,“我想不明白。”

“要不要去看一看?男孩兒們所說的什麼嚎哭的角落?”齊貝林滿含期待地眨了眨眼,“有你在我總覺得稍微安心一點。”

馬歇爾稍微想了想,拿起手中的魔劍,半是嗔怪地說:“萬一真被什麼鬼魂襲擊了,我也救不了你,你既然想去看,那去看一看也無妨。”

天黑了,女孩們住的地方除了宿舍區域之外沒有亮燈,兩人逐漸遠離訓練場,後頭的燈光鞭長莫及,黑暗就像一個毛毯,慢慢地從天上放落下來,蓋到世間萬物之上。兩人頭頂的魔月是皎潔的藍色,空中浮著兩朵輕飄飄的雲,被染成了悅目的亮藍色。

環境被刷上了清冷的藍色,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清冷起來,興許這是早春的餘韻,還未歇息。兩人趟著沒過鞋子的矮草,慢慢地朝著傳聞之中的地方走去。

一陣陰風颯颯而過,兩人只聽得一聲輕微的低鳴聲隨風飄來:“嗚......嗚......嗚嗚......”

“這,這是你說的話?還是風聲?”齊貝林頓時嚇得繃起了臉,“還是......”

“噓......”馬歇爾把食指豎在自己的唇間,示意害怕的齊貝林安靜下來,她拉起了夥伴的手,一步一步地,近乎是碾著腳下的土地,近乎沒有聲音地走著。

愈發走進,這種半是痛苦,半是迷茫,又有幾分混沌的呻吟更加明顯了,馬歇爾很明顯感覺到手中的力道變大,但她的好奇心忍不住讓她往前走,現在是馬歇爾拽著齊貝林往前走,一前一後,後面那位的身體止不住往後仰,生怕有什麼妖魔鬼怪衝過來把她一口吞了。

“話說,你刻印了魔紋,為什麼不變點照明的東西出來?”馬歇爾轉過頭道。

“哦,哦!我差點忘了!”齊貝林這才頌念魔囈,托起一個作照明用的白色光球,雖然效果不大好,但也權當讓周圍的場景稍稍清晰一點。

兩人最終確定了,這一聲聲嚎哭是從角落的一個小門之中傳出來的,而門內連通著一級級朝下的樓梯,在兩人靠近之時,齊貝林手中的光源就好像被門內的什麼東西吸進去大半,只能照得清兩人的臉。

齊貝林面色恍惚,她看著臉色慘白的馬歇爾,結結巴巴地說:“要,要不......咱們回去吧?我還以為,這個怪談只是說著玩兒的......”

“不,咱們下去。”馬歇爾皺起眉頭,拽過了齊貝林,沒有猶豫地踏入了狹小陡峭的階梯之上。

篤......篤......篤......

齊貝林害怕地望著漆黑空洞的四周,耳朵裡全是鞋子踏在樓梯上的聲音。這個小徑是狹長的,就好像怎麼也走不完似的。她大概記得,她們所在的位置正上方應該是一個大禮堂,平常不大能夠用得到,只有發生大事的時候才會開啟蒙塵已久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