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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拿我魚鷹當洞庭湖的麻雀?

“正是。”

“呵呵,那我們得避一避,他一來,石鼓書院的徒子徒孫肯定要跟著來一批。要是讓他們見到我們這三位鄴侯書院的學子,又得呱噪一番。”

“走了,走了,趕緊找個普通包間吃飯就好了。這些人勢盛,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六樓風景最好,這裡可以隔成六個包間,現在被夥計取下屏風,連成一大間,房間裡坐著七個人,顯得格外空曠。

“世星公,王一鶚這個魚鷹總督,好生過分啊!”一位儒雅文士憤聲說道,他一身織錦湖羅衫,頭戴儒巾,腰間扎著一條金絲絞絹帶,鑲著幾塊綠玉。

一言一行很注意儀態優雅,可舉手投足間,掩不住暴富氣息。

“看你,又急了!”說話的男子六十餘歲,方正威儀。

他就是世星公,名叫李珊,耒陽人,嘉靖十七年進士,以南京工部尚書致仕。

“世星公,不是學生們不急,是這王一鶚得勢不饒人。要不是他慫恿點頭,姓胡的敢把課稅局的人派下來?”

“中簡兄說的對。世星公,他王一鶚缺軍餉,想撈錢,明說啊,我們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該助餉的絕不會吝嗇。

現在一聲不響的,把課稅局派下來做什麼?”

“就是,給他王一鶚的總督衙門助餉,我們還能得份人情,把礦稅交給課稅局,那等於是拿著石頭打水漂,什麼都落不到,我們幹什麼要交?

我們又不傻!”

“對,對!我們開礦,無非就是給鄉民們謀一條出路。”

一位圓胖的男子,三十多歲,穿著綾羅綢緞,戴著員外帽,鑲玉革腰左右吊著兩個香囊,左右還各掛著兩塊鑲金玉圓牌,上面各寫著仁義禮智四個字。

按理說,他這是逾制了,因為這種字牌,一般是皇上賜給公、侯、伯、世襲都督、都指揮使等人的。

他站在人群裡,手舞足蹈地說著話。

“湘南山高林密,出產不豐,百姓生活困頓,我們身為鄉紳,鄉里翹首,怎能坐視不管!

出錢出力,勘查礦脈,又召集人手,開井挖礦。這還不算,還要來長沙,去武昌,甚至跑去蘇州江寧,尋找客商,收購我們礦山所出。

為了這麼一個破礦,學生我勞心勞力,三五年都痩了好幾斤。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造福桑梓!”

其他人紛紛附和:“沒錯,一個破礦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收入,我們勞心勞力,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造福桑梓!”

李珊舉起手,往下壓了壓,“好了,不要再多說了。”

圓胖礦主掏出一根棉巾,搽了搽額頭上的汗,還是一臉憤然,“世星公,我等是不吐不快!

我們造福桑梓,朝廷不體諒我們的苦心不說,還敲骨吸髓,竭澤而漁。那些課稅局的人,如狼似虎,視我們為山賊草寇,我們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過於囂張,惹到真正的賊寇,被在半路上劫殺,丟了性命,現在就怪到我們頭上,幹什麼!

我們現在雖然未仕,可好歹都是讀了十幾年聖賢書,嘔心瀝血在試場上博得了功名,國家棟梁之才,一顆為國為民之心,就算旁人未知,我們也是無愧於天地。”

“說得好!”幾人高聲叫好著。

“德廣兄此言當浮一大白!”

李珊捋著鬍鬚,含笑看著六人在那裡群情憤慨,等大家發洩得差不多,他又揮揮手,示意大家且聽他言。

“諸位賢達,稍安勿躁!”

六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齊刷刷地看著他,靜候說話。

“些許聒噪,我們不必放在心裡。”李珊掃了六人一眼,心滿意足。

這次收礦稅事宜,雖然事起波瀾,但從目前的趨勢看,朝廷還是軟了下去。這就對了,中樞是皇上說了算,是內閣說了算!

但這裡是地方!

天高皇帝遠,地方說話算數的還是我們這些縉紳!

魚鷹總督又如何?

我們有功名在身,有人脈護體,你又能奈我們何?

“大家放心,我們以後礦照開。

老夫在南京和工部有些人脈,朝廷和蘇州那邊對鉛、銀、銅需求越來越大,我們礦上煉出多少來,那邊就能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