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沒有人在吹笛?有沒有人在說話?阿律恍惚的很,明明聽到卻也沒看到實實在在的那個人。而且她眼前的月下水潭,越看越眼熟。可怎麼都記不起來自己是否來過。
阿律左思右想,心道:不對不對,也不是眼熟,就是這副景象好像聽誰說過……
三百年間發生過很多事,而且這三百年裡阿律也沉睡過很多次,可是過去每當出現這種熟悉的場景情況,她只要多想想總能想起點什麼的。但是最近這些熟悉,卻並不是這樣。
阿律的疑惑看在董駿欽眼裡轉為一種憂慮。
曾經有段時間,董駿欽經常把事情往好處想,可那時爹孃都好,家宅興盛,師傅健在。現在,這些都沒了,他便止不住憂心忡忡,而且比之之前更甚。偶爾在輾轉反側之時,他也會自嘲自個兒最後可能是過勞死。
阿律原本是自己煩惱,轉身一看董駿欽,這人臉色怎麼比她還沉重?這眉頭皺的就快夾死蒼蠅了。
於是阿律拍拍他:“好了好了,咱什麼都別想了,先休息。哎,對了,穆擒風和南琴在哪裡?聯絡他們了嗎?”
董駿欽點點頭:“先睡吧。”
阿律原想換個話題說說玊山的事,好歹也是打著她甦醒地的幌子呢。結果董駿欽直接滅了篝火,只留一張取暖的火符在旁就讓她閉嘴睡覺。
阿律扭到他身旁,想繼續問問,可是剛準備開口,就聽頭上傳來幽幽一句:“阿律啊,你現在這個姿勢,只要一開口,我就脖子就會癢。”
阿律抬頭一看,好像確實太近了些:“我回去就是了。”
但是不等阿律動身,董駿欽便把她一攬扣在原地:“別折騰了,你在水裡泡了一整天,不累的嗎?睡吧。”
阿律無奈,董駿欽明顯是有事但不願意說。算了,料董駿欽也不會自信到認為僅憑他們二人就對付的了沉月湖下的東西。他肯定是要等穆擒風來的,到時候讓穆擒風說。
阿律這頭慢慢安靜下來,可董駿欽反而是睡不著了。他一上岸就聯絡了穆擒風,但是得到的卻是“玊山被毀”的訊息。
玊山雖然比不上天青,但也是百年名山,上頭也有名門。穆擒風能用“毀”這個字,說明甯曦已經開始明著下手了。他現在非常害怕,特別是阿律方才聽到了他聽不到的笛聲還有說話聲,他怕等明日去了沉月湖,阿律身上會發生什麼始料未及的事情,又或者甯曦會逼阿律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阿律醒來時,身旁的董駿欽已經不見,只留了披風蓋在自己身上。她朝窗外一看,太陽已經升的老高,自己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啊?阿律坐起身稍稍活動一下筋骨,這一覺她睡得極好,全程都有幽幽笛聲似安眠之曲。
“奇怪......不知道董駿欽有沒有聽到。”阿律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開門,看到不遠處,董駿欽正和兩個人在說話。
阿律靠近,那二人正是她昨夜問起的穆擒風和南琴。
看見阿律起床,南琴率先打招呼:“阿律,你可終於起來了。要是再不起來,我真的要以為是董駿欽昨夜索求無度了。“
阿律眨眨眼:“啊?什麼意思?”
南琴只是隨意打趣,並不打算認真,況且這事也沒法認真說。
不過,南琴不“深究”不代表董駿欽會放過,他聽了南琴的話臉色都沒變,直接盯著穆擒風上下打量,眼裡還止不住的笑意。
阿律:“穆擒風,你沒事吧?怎麼脖子都紅了?”
穆擒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為了等你起床,我已經在這裡暴曬半個時辰了。”
說完他便什麼都不管,轉身往沉月湖方向去。
阿律疑惑:“現在是冬天啊,就算天氣好也不至於說暴曬吧?”
董駿欽:“男人的心思,你別猜。快走吧。”
四人從小路走到沉月湖邊的村落。進村前,穆擒風不負阿律所望講到玊山的情況:“我們到玊山的時候,長生臺的人已經到了。不過玊山上大部分道觀不站派,所以一開始也沒發生什麼大事。但是差不多就是前天夜裡開始,不知是長生臺還是宮裡,派了幾十個影殺手,把玊山兩大道觀都圈禁起來。當時我和南琴正好在淨宇道長那兒,差點就沒逃出來。“
阿律聽言,再回想了一下時間,道:“所以長生臺等我們一走就派人去了玊山......這麼說,芝河城那邊也一定有人了?”
董駿欽:“人一定是有的。只是芝河城城守還有他的兵和長生臺結過樑子,恐怕他們沒這麼容易進沉月湖。”
阿律:“所以......你才敢明著告訴他們造生石可能是在芝河城?原來是早就想到有人會幫你截人?”
董駿欽回眸:“我又不是你。”
阿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