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服褪色的程度上看,這窘迫的生活怕是維持了兩三年。他們不知道如何出去,只能在這裡自生自滅。】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們反叛的原因,他們是皇家棄子。】
方眾妙忽然回頭看向老者。
老者很想低頭躲避,卻還是硬撐著回望過去,冷冷冰冰地哼了一聲。
瞥見老者虛張聲勢的傲嬌模樣,齊修忍不住低笑開來。
方眾妙收回目光,暗暗忖道:【這些人印堂發黑,中毒至深,命不久矣。他們被藥物控制著。皇帝讓他們辦事,卻連續數年不給解藥。】
【日日遭受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再多的忠心也會消磨乾淨。】
【若換做是我,這樣一支軍團,我每年耗費幾百萬兩黃金培養也在所不惜。】
【皇帝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方眾妙忍不住暗罵一句。
齊修和老者的眼裡閃過快意。
任孤琴頗覺驚詫地瞥了方眾妙一眼,暗暗忖道:這女子竟對皇家沒有絲毫敬畏,與齊修果然是一丘之貉。
老者咳了咳,開口打斷方眾妙的思緒。
“前面那個小屋就是齊夫人的居所。齊淵在裡面,這會兒大約已經睡下了。這些年,我們只負責看管他們母子二人,並未做任何傷害他們的事。”
老者瞥了任孤琴一眼,又道:“齊夫人當年是主動跟我們走的,不是我們把她擄來的。”
齊修回頭看向任孤琴,面色幾度變換,終是自嘲冷笑。
他被趙璋那樣威脅轄制,做盡屈辱之事,萬沒料到,這背後還有嫂嫂的推手。
齊修再也無法容忍,語氣冰冷地質問:“大嫂,你難道不知,趙璋帶走你們,我會遭到怎樣的脅迫嗎?”
任孤琴撇開頭,沉默不語。
齊修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知道,但你不在乎,對嗎?”
任孤琴忽然覺得極是怨恨,猛地轉頭看過來,厲聲說道:“我只在乎我的兒子能不能平平安安長大!我只在乎我的兒子不要被周圍那些人喊做小太監!他不能與你生活在一起,受你的影響!”
齊修眼裡的怒火驟然熄滅,心裡翻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滋味。
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獨不能忍受的是親人的厭憎。
就在這時,方眾妙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無法忍受你兒子跟一個權勢滔天的太監一起生活,卻能忍受他跟一群殺人如麻的殺手一起生活?”
任孤琴怨恨的臉龐猛地一僵,更多洩憤的話全都堵在喉頭。
方眾妙緩緩鼓掌,揚聲讚歎:“跟著齊修,你兒子不會變成太監。跟著殺手,你兒子是真的能成殺手。齊夫人,還是你懂得怎麼教育孩子,你真是一個好母親。”
任孤琴捂住絞痛的心口,又有吐血的**。
齊修和老者忍不住摸摸鼻尖,表情尷尬。他們好像也被罵了,是吧?
方眾妙假裝好奇地問,“殺手的第一課是毀去私慾和情感。夫人,我很想知道,你兒子合格了嗎?他現在還有凡俗之人的情感嗎?”
任孤琴捂著胸口怨毒地看著方眾妙,赤紅的眼眶緩緩落下兩行淚水。
方眾妙恍然大悟,瘋狂嘲諷:“看你喜極而泣的模樣,他應當是合格了。恭喜,你的教育十分成功!”
心聲冰冷至極地飄蕩在半空:【有你這樣的母親,齊淵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
【他想讀書,不能讀書;他渴求玩伴,沒有玩伴;他須要溫飽,沒有溫飽。這般活著不如死了!】
:.vv.cc
.vv.cc。.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