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有母親的陪伴,孩子就能快樂平安的成長嗎?】
【理論上可以,但前提是,這個母親必須完完全全地理解孩子,包容孩子,而不是徹徹底底的禁錮孩子,掌控孩子。】
【恕我直言,你的陪伴在你兒子眼裡只是牢籠。】
【沒有囚犯喜歡坐牢。】
【這許多話,我只在心裡想一想也就罷了,不能說出來。】
【嘲諷齊夫人一句便好,要適可而止,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思及此,方眾妙頗為無奈地嘆息一聲。
任孤琴麵皮抖動起來。她真想揪住方眾妙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一句:“你這是適可而止嗎?你只差拿刀子捅我的心!”
齊修的怒氣便在此刻煙消雲散。
方眾妙把他能說的、不能說的話,全都說了。這一趟帶上方眾妙是他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怒火雖然沒了,擔憂卻更甚,齊修沉聲問道:“大嫂,淵兒果真被你培養成無情無慾的殺手了嗎?你怎麼能這樣做?大哥為人最是正直,他若泉下有知,必會恨你怨你,不肯認你!你毀了淵兒!你是齊家的罪人!”
這個迴旋鏢正正扎進任孤琴絞痛的心臟,令她身體搖晃,幾欲暈倒。
“我,我沒想把淵兒培養成殺手。我只是,我只是想把他帶到世外桃源,讓他平安喜樂地長大。我有什麼錯?”
任孤琴抓住路邊的籬笆穩住身形,抬起淚水遍佈的臉,極力為自己辯解。
齊修沉默不語。他能理解大嫂的想法,但他無法接受現在這個結果。
方眾妙幽幽開口:“原來在夫人心目中,世外桃源是由滿山毒蟲和遍地殺手組成的。真有意思。”
任孤琴最後一層面皮也被戳破,忍不住怒吼:“你閉嘴!”
齊修忽然掐住任孤琴的脖子,殺氣騰騰地低語:“該閉嘴的是你!我給你臉,叫你一聲大嫂。我不給你臉,你就是個戕害親子的毒婦!”
任孤琴被齊修掐得面頰漲紅,呼吸不能。
她這才知道害怕,連忙拍打齊修的手臂,又用顫顫巍巍的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小木屋。
她想告訴齊修:你侄兒就在裡面,你想讓你侄兒親眼看見你殺害他母親的畫面嗎?
齊修回頭看了看,念及死去的兄長,念及尚未長大的侄兒,終是緩緩鬆手,隨意地將任孤琴丟棄在路旁。
任孤琴捂著脖子連連咳嗽,語氣裡滿是怨恨:“齊修,為了報仇,你不擇手段,樹立了太多敵人。你大哥已經受你連累,慘死家中。你若帶走淵兒,他也會被你的政敵殺害!”
齊修眸光閃爍,心緒浮動。
他當然知道帶走侄兒將要面臨這許多威脅,但把侄兒留在此處,卻也萬萬不能。
他睨了任孤琴一眼,平靜地說道:“這個就不用大嫂操心了。我現在有能力保護淵兒的安全。他跟著我,至少能吃飽穿暖,也會有人教他習武認字,還會有同齡的孩子陪他玩耍嬉鬧。這些東西,大嫂你能給他嗎?”
齊修略微彎腰,眸子裡沒有絲毫感情地逼視著任孤琴,一字一頓緩慢地問:“大嫂,你能讓淵兒活得像個人嗎?你今天但凡說一個能字,我立刻就走!”
任孤琴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方眾妙好心好意地替她開口:“她說她不能。”
任孤琴心臟絞痛,飽含怨氣地瞪了方眾妙一眼。
齊修故作不解,挑眉問道:“哦?她不能什麼?”
方眾妙進一步解釋:“她不能讓她的兒子活得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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