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凌瀟自己拿起一根烤肉吃了起來。

“嗯。你確實成熟了。”陳桐給凌瀟拋來一個贊意的微笑。

凌瀟苦笑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說：“心智成熟了。”

“籃球也更成熟了。”

凌瀟看了陳桐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吃著有點涼的肉串，拿起一串之後回頭叫來那個目光深邃的少年，“肉有點兒亮了，麻煩把這把肉再烤一下。”少年應了一聲，便很利落地拿起肉串離開了。少年走到路邊兒烤肉串的烤箱旁邊，跟滿臉鬍子渣的烤肉大叔稍稍交談了一下，就把肉放到了烤箱上。

凌瀟吃完手裡的那根肉串，喝了一口可樂，繼續跟陳桐絮叨起來：“今天我在學校的表現確實有點乍眼了，讓你身上的光環都暗淡了。”

凌瀟羞澀地看著陳桐。

陳桐聽完突然猛烈地搖頭，打住凌瀟的話，說：“你說什麼呢！你的能力確實提升了很大一截！從某種程度上，我已經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了，別把咱倆的實力還停留在你剛進校隊的那時候。”

凌瀟似乎還想聽聽陳桐口中的自己，於是他沒有說話，把嘴巴對在可樂瓶子上盯著凌瀟看。

“這麼說吧！比方說，咱倆去合宿之前，我的實力用1來表示，而你的實力則是0.5。但是合宿之後，我的實力雖然提升到了1.5，可你的實力卻已經提升到了2。”陳桐喝了一口可樂，可樂已經快見底了，他索性一口氣把可樂全灌進了肚子裡。“這只是個例子，我是想說明一下咱倆提升幅度的差距，而不是其他東西，懂嗎？”

憑凌瀟的思維，陳桐在舉例之前他心裡就已經有底了。

陳桐可樂瓶裡已經空空如也了，他搖晃了一下空瓶子，然後把蓋子擰上，隨手放到了一邊兒。這時候他抬頭看向凌瀟身後，那個滄桑地少年已經用另一個盤子接過剛才凌瀟讓他加熱的烤肉串，往這邊送過來。

當少年把烤肉串放回桌面的時候，陳桐看了一下凌瀟手中的可樂瓶，裡面也快見底了，於是他打了個響指，對少年交代說：“小兄弟，再拿兩瓶可樂和四個餅子，對了，這裡有沒有炒麵？”

“有。”少年簡單明瞭地回答。

陳桐看著凌瀟一下，凌瀟又看了少年一眼，然後主動說：“分大小碗嗎？”因為夜市上每一家店鋪彼此之間都不想幹，沒有同意的餐具，都是老闆自備的，所以凌瀟謹慎地問了一句。

“別問了。”陳桐乾脆的一聲不讓凌瀟報飯了，他自己拉過少年的胳膊，說：“兩大碗炒麵。”

“好的。稍等。”少年這句話倒是體現出了一點服務生的素質。

少年說完便走開了，凌瀟一臉木然地看著陳桐：“隊長，我恐怕我吃不了……”

“哎呀！吃吧！有我呢！打不了咱們打包回家唄！”

凌瀟想想也是，反正明天十有八九是一個人在家，爸媽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留下自己一個人解決午飯，有時候也是一件麻煩事兒。

“其實，自從咱倆在一起之後，我上場早就沒有像以前那麼強烈的進攻慾望了。”陳桐一句話鉤回了凌瀟的注意力，“這句話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就是那次咱倆大清早跑去球館訓練的時候，你問我跟教練笑什麼，我說在誇你。其實，我倆就是在說這個問題。”

“哦……”凌瀟回憶起了那一天清晨……

“所以，教練為了扼殺我這種心理，就模仿熱火隊提出了‘一動一靜戰術’。”陳桐說完一頓，然後接著說：“雖然戰術體系出來了，但實際上，上場之後我還是給你騰出了更多的機會，我心裡明白，你的籃球技能已經遠超過我很大一截了，大多數情況下，整支球隊只有你一個人能出來頂場，我……就是一個名義上的隊長，而你，早已經成了球場上的主動力了。”

“別這樣想……”

“你別誤會。”陳桐打斷了凌瀟的話，語重心長地說：“身為一隊之長，不是說就一定要技高一籌才可以。隊長的職務，更重要的一方面是要起到一個強力膠的作用，把全隊的兄弟們凝聚到一起。如果把咱們整支球隊看做一個巨人，那我就是這個巨人的大腦，而你，則是這個巨人手中的一把利劍，在我們受到阻礙的時候，你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要隨時隨地準備衝在最前面，披荊斬棘，刺風破浪。”

凌瀟對陳桐舉出的這個例子倒是感觸頗深，細想一下大家一起經歷過的許多場比賽，他與陳桐確實是起著各自不同的作用。

“懂了嗎？”

凌瀟點點頭。

“現在是不是就更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了？”

“嗯。”凌瀟繼續點頭，同時少年遞過來了兩瓶可樂和四個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