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令姚微微一笑,“尊使一路辛苦,還是留下來等明日一併交接了物資再走。”
說完嚴令姚強行讓軍士押了來使下去。而他自己則喚了自己的謀士過來。
“容與,覺得此計可行否?”嚴令姚交付了自己的計劃後問。
“好雖好,可這事將軍您來做不行。您做了便和河朔那夥叛軍沒有區別。”葛衣謀士微微一笑,“倒不如先挑起底下人的情緒,讓他們以下克上,才能體現是中樞不仁在先。而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被逼無奈。如此才能打出一個完美的“清君側”來。”
聞言嚴令姚目露沉吟。只要先體現朝廷的不仁義來,那麼他要做什麼都能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但這件事要如何實施,還得再推敲一二。
此時裴皎然剛剛將碧扉送上終南山。一回長安,她便蹲守在京兆尹門口。見那送信的京兆尹僚佐久久未歸,她唇角揚起一抹淡笑。
夜幕漸漸吞沒一切。不知從何處躥出的野貓在牆上舔爪伸腰,邁著慢悠悠地步伐往前走去。
裴皎然緩步進了大慈恩寺內,漫步其中。
她翻了嚴令姚的家狀文解,並以此設了一個局。促使已經心生不滿的涇原兵,徹底生出滔天怒火來。勾起嚴令姚內心生出的憎恨,他的憎恨亦是這些軍士們的憎恨。
沒有人不想憑藉著功績,突破自身與家族的壁壘。進入到長安的政治舞臺上,分割屬於上層人的紅利上。也嚐嚐站在長安城權力巔峰是何種滋味。但是想要重新制定秩序,唯有將舊的秩序摧毀,才能迎來嶄新的長安。
昔年董卓為了制定他的秩序,便是火燒洛陽,焚盡宮闕。而長安作為帝國的心臟,已有百年。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高門誕生於此,更沒人知道他們和帝國是什麼樣的關係。
但是透過數次交鋒,裴皎然已經敏銳地發覺。權力的板結已經在他們身上形成,而解開這個解,效仿董卓火燒洛陽是遠遠不夠的,須有一人效仿前人來發動一場兵變。
這一點無關政治立場,也無關對錯。而是出於對板結的厭惡,每個想要重新分割利益的人,都會不遺餘力地來推翻現有的棋局。
聽著遠處的鐘聲,裴皎然牽唇。尋聲走了過去,只見一小沙彌正在敲鐘。
“鍾,曉擊則破長夜,知覺醒 ;暮擊則警昏衢,疏冥味。”裴皎然負手悠然一笑,“小師父,你這鐘聲已經敲了一百零八下。可我為何還是覺得有惑,煩惱難盡?”注1
聞言那小沙彌停下動作疑怪地看向她,轉瞬拔腿就跑。似乎是看見了什麼可怖之物。
見此裴皎然喃喃自語,“嘖,我有那麼可怕麼?”
一緇衣僧人走到裴皎然眼前,雙手合十,“非女施主可怕。只是適才您所站的地方樹影搖曳,看上去像被魔鬼附身。加之夜色晦昧,小徒看花了眼,誤以為您是魔。”
聽著面前僧人的話,裴皎然挑眉。
“興許他沒看花眼呢?指不定我對你們這些崇佛者來說,真的是魔。”裴皎然意味深長地一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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