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務本坊的宅子時,燈火未明。好在屋內陳設大體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裴皎然脫下外袍掛在一旁的衣桁上,褪去足衣,赤足踩在地上。
李休璟並未回來,屋內寂靜。
深吸口氣,裴皎然索性提著純鈞劍赤足走了出去。踏在院子裡鋪陳著月光的地面上。
樹影婆娑,浮光藹藹。純鈞出鞘劈開黏稠夜色,劍光若秋水斜陽,清寒如雪。無章法的動作,卻攪動了皎皎明月,滿天流霜。她似在舒意,然而卻斂放自如。
劍有劍圈,刀有刀圓,皆以快字著稱。其劍意如一天明月照霜雪滿懷,劍光之下只見浩蕩百川流,鯨飲吞海,劍氣橫秋。
李休璟回來時,見裴皎然在院中舞劍,不禁斂息駐足。月下她身姿清絕,起落似驚鴻振翅,又如飛蓬。劍氣縱橫,遞刃吐芒,寒光熠熠。
劍氣止,流霜息,院子裡那株玉簪花紛如雪落。
“回來了?”裴皎然莞爾一笑。
聞言李休璟微笑看著她。她未著外裳,銀青二色織就的連珠紋半臂,卻被她穿出了魏晉廣袖衫般的寬緩,月光流淌在她身上。她赤足踩在地上,微昂著首。一片不知何時飄落的玉簪花瓣落於肩頭,藏在了墨髮與衣裳之間的共褶處,只露出些許。襯得人如雪悽清,修雅綽約。
眨了眨眼,李休璟自覺丟了三魂七魄。情難禁,欲難耐,索性走了過去,展臂欲把人擁入懷中,反被劍柄抵住胸膛。
“離我遠些,酒味太重。”裴皎然目露揶揄看著李休璟,語中帶笑,“快去把澡洗了。”
“我只喝了五杯。”李休璟伸手悄悄推開劍柄,兩隻手臂將她緊緊地嵌在自己懷裡,“方才看見你,我還以為是仙子誤入紅塵。”
“嘉嘉,裴相公……”
熱氣縈繞在耳邊。如李休璟所言,他並未喝多少酒,清冽的酒香混合著荀令十里香的氣息,讓人的意識也跟著飄忽起來。忽而身子一輕,她已經被李休璟抱起。
脊背陷在了柔軟的被褥中,頎長的身軀俯下,親吻依舊溫柔熾烈。
“名分什麼的,我不在乎。反正你心裡是有我的對不對,裴相公?”
相公是外人對她的敬稱,可每回從李休璟嘴裡吐出來,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正值盛夏,不消一會身上便染了薄汗,裹挾著從山澗中湧出的洪流,淌過密林峻峰之間。
夏夜本就多蟲,此刻蟬鳴與螽斯的叫聲更加清晰。在駭浪澆頂下,裴皎然眼簾微掀,嗤的一聲笑了。悄悄施以幾分力道,捕捉到李休璟面上淌露出的痛苦。
“是,二郎與我唇齒相依,無有代者。”裴皎然環著李休璟脖頸,在他耳邊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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