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兒……”
沈清婉上前,將承乾一勁兒往身後藏的手一把拉了過來。
承乾無奈,又不敢面對母妃的擔憂,只好垂下了頭。
他雖然意外這麼晚母妃竟突然來了東宮,但是看見跟在後面畏縮著的小倩,他心中也已然明白髮生了什麼。
定然是小倩勸自己未果,自作主張去了昭德宮搬救兵,這才讓母妃突然間漏液前來。
也是怪自己大意,只顧著練劍,根本沒注意小倩是什麼時候離的東宮。
但是此刻也不是管教奴婢的時機,承乾站在那裡,抿唇不語。
“開啟。”
沈清婉親眼看到東宮的場景,知道承乾並無大礙,又有承翼陪伴,此刻已然恢復平靜。
但是承乾如此不珍重自己身體的行為還是讓她動了氣,因而聲音有些微微的冷漠。
這讓承乾身體輕輕的瑟縮了一下。
他不敢不從,慢慢的攤開了手掌。
那道猙獰的傷口便立時撞入了沈清婉的眼簾。
傷口從掌心斜斜劃開,足有兩三寸長,皮肉向外翻卷著,因為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所以傷口已經凝結,黑褐色的血痂就那樣掛在傷口旁。
周圍的肌膚因混合了塵土與汗水,在傷口處糊成一片汙濁。
汗水沿著傷口的溝壑蜿蜒而下,將凝固的血痂也浸溼了。愈發顯得狼狽。
沈清婉縱使心中有氣,但此刻看見兒子這般模樣,也是說不出的心疼。
臉色跟著便也愈發深沉了下去。
承乾看著沈清婉,不敢出聲。
承翼卻突然跪在了沈清婉面前請罪道:
“母妃,都是兒子沒有照顧好四弟,是兒臣的錯,還求母妃不要動氣,也不要怪四弟,若要懲罰,便懲罰兒臣吧。”
說著,便將頭重重的叩在了地上。
沈清婉輕輕嘆了口氣:
“你當然有錯,你四弟這般胡鬧,你作為兄長,不說勸阻,也跟著胡鬧。”
承翼再次叩首:
“是,都是兒子的錯,求母妃懲罰。”
承乾見沈清婉訓斥哥哥,再也不顧不得許多,急忙上前道:
“母妃,這怎麼能怪大哥呢!
他是今夜偶然過來,才發現我再練劍,之前並不知曉,他既不知曉,如何勸阻?
剛剛我苦苦哀求,他才答應陪我練一會的。
是兒臣自己不顧勸阻,都是兒臣的錯,母妃千萬不要冤枉了大哥!”
沈清婉當然不是真的怪承翼。
雖然承乾才是她的親生孩子,但是這麼多年,她力求一碗水端平,始終待承翼如親子一般。
此刻故意這樣說,不過是見他們二人兄弟情深,有意再多試探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