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值後,齊渝避開正門的喧囂,悄然從中央影院的後門進入。
宣今見到她的那一刻,神色陡然一緊,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迅速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進了隱蔽的雅室。
“靖王可是在此?”齊渝心中暗自思量,片刻後,語氣篤定地開口問道。
宣今忙不迭地點頭,隨後匆匆走到窗前,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
她眉頭緊皺,壓低聲音說道:“靖王已經接連來了三日,昨夜更是醉倒在此,宿了一晚,華璨一直在旁伺候著。”
齊渝聞言,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低聲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宣今無奈地搖了搖頭,“華璨說並未問出什麼來。”
緊接著冷哼一聲,不滿道:“靖王每次來,都讓華璨彈琴奏曲,在一旁侍奉,簡直把這兒當成煙花柳巷了!”
她的臉上滿是憤懣,想到靖王齊淨尊貴的身份,又不好直言拒絕。
可長此以往,華璨整日陪伴靖王,自己的戲還怎麼排練?
齊渝似乎看穿了宣今的憂慮,輕聲安慰道:“今日我便派人去打聽一番。若是明日靖王依舊如此,你便直接回絕。靖王那人最是虛偽,斷然不會當面刁難你。”
宣今輕嘆一聲,雖滿心無奈,還是點頭應允了。接著便要去給齊渝沏茶,卻被齊渝抬手攔住。
“我此番來,是要告知你,過幾日會有一名年輕女子尋來。此女身負武藝,留在你這兒,既能幫襯你,也能教院裡的孩童學些拳腳功夫。”
宣今一聽,頓時喜形於色,“那可真是太好了,先謝過大佬在百忙之中還惦記著我……”
齊渝斜睨她一眼,神色認真,壓低聲音叮囑道:“還有,買糧之事,務必低調行事。除了你我二人,絕不可透露給任何人。”
交代完一切,齊渝仿若暗夜中的影子,又悄無聲息地從後院離去,彷彿從未在此出現過。
此時,夕陽已然西下,天邊只剩一抹餘暉,勉強照亮著大地。
齊渝並未返回府邸,而是徑直前往鍾青的住處。
鍾青聽聞齊渝已將小師妹妥善安置在影院,便立刻要叫小師妹前來磕頭謝恩。
“不必如此。”
齊渝趕忙制止,“之前我答應過你,會安頓好你的兩位師弟師妹,自然言出必行。不過,你需得叮囑她,你我之間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
鍾青連忙點頭稱是,一臉感激地目送齊渝離開 。
齊渝離開時,沒有選擇來時的主街,而是拐進了街後的小巷。
夜幕緩緩降臨,兩旁住戶家中升起裊裊炊煙,給這狹窄的巷子添了幾分煙火氣。
齊渝剛行至巷口,腳步卻猛地頓住,隨後突然轉身。
經過一番思量,她決定過幾日圍剿斜井山時,帶上鍾青等人。
心中主意既定,齊渝立刻折返,準備再去給鍾青仔細交待一番。
此時,蕭慕寧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馬車裡,掀起車簾看著窗外,街邊形形色色的行人亦沒能引起他絲毫興趣。
身旁的文竹見自家郎君意興闌珊,忍不住開口問道:“郎君今日出來逛街,挑了這麼多好看的布料和首飾,怎麼瞧著還是不開心呀?”
蕭慕寧悶悶地“嗯”了一聲,沒有回答。
其實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去宣老闆那兒打聽齊渝的近況,可又覺得自己這般急切,實在有失官家公子的矜持。
皇家狩獵才結束沒幾天,就巴巴地去找人家,未免也太主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