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時,晨光熹微,明媚的光線灑落在庭院之中。
青羅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院中,遠遠便瞧見文竹斜靠著廊柱,似乎正沉浸在小憩之中。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躡手躡腳地小心靠近。
待悄然行至文竹身後時,她猛地抬起手,“啪”的一聲拍在他的肩膀上。
“不好好伺候主子,竟敢在這兒偷懶?” 青羅故意板起臉,聲音裡帶著幾分佯裝的嚴厲。
正處於迷迷糊糊睡夢中的文竹,被青羅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從廊凳上狼狽跌坐下來。
待他慌亂穩住身形,定睛看清來人是青羅,且對方正一臉笑意地瞧著自己,不禁又氣又惱,小聲嘟囔道:“青管家莫不是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說罷,抬手輕輕順著狂跳的心口,試圖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
青羅眸子微微眯起,故作嚴肅地上下審視著文竹,開口道:“昨夜去哪兒鬼混了,大早起就困成這副模樣!小心讓主子逮到,剝了你小子的皮。”
若是平日裡,文竹定會恭恭敬敬,給足青羅面子,可此刻被攪了清夢,又遭無端揣測,他實在是一點也忍不下去了。
當即,他滿臉憤恨,提高了些許音量說道:“鬼混?我整夜都在門外候著,剛剛才眯了不到一個時辰!”
青羅微微蹙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追問道:“主子夜裡向來不讓人伺候的,你守著做什麼?”
文竹聞言,臉上瞬間湧上一抹緋色,只是那緋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羞澀所致。
“昨夜叫了四次水,天都亮了才消停。一點都不懂得憐惜人,我家郎君還那麼年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折騰壞了。”
文竹一邊說著,一邊將擔憂的目光投向臥房,眼神裡滿是關切與不安。
青羅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忙不迭地壓低聲音,急切問道:“昨夜主子和側王君圓房了?”
文竹抬眸,斜斜睨了青羅一眼,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後將臉扭向一旁,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
青羅見狀,非但不惱,反而更加喜形於色,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討好道:“文竹郎君快些去休息吧,今日便免了你當值,我在這兒守著就行。”
文竹一聽,立刻不假思索地反駁道:“那可不行,我還得守著我們郎君呢!”
青羅臉上頓時浮現出心疼的神色,語重心長地勸道:“心疼你家郎君之前,也得心疼心疼自己啊!瞧瞧你,熬了一宿,小臉都蠟黃了。
你家郎君不會起太早的,你快去休息,等側王君醒了,我定會派人去喚你的。”
說著,便伸手輕輕推著文竹,示意他趕緊去休息。
文竹下意識地輕撫著自己的小臉,心裡還是有些擔憂,又忍不住看向臥房的房門。
直到青羅再三保證側王君睡醒時一定會去喚他,他這才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地離開。
青羅在門外的廊道里來回踱步,腳步輕快,臉上掛著藏不住的欣喜。
她一邊走,嘴裡一邊不停地碎碎念:“可算圓房了啊!還是四次呢,照這情形,逸親王府定然很快就能迎來小主子嘍……”
齊渝輕手輕腳地抱著外袍,緩緩開啟房門。
剛一露頭,就瞧見青羅在那兒唸唸有詞,臉上的神情別提多興奮了。
“主子,您……”青羅一抬頭,瞧見齊渝,話剛出口,就被打斷。
“噓。”
齊渝食指抵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小心翼翼地把房門關嚴實,這才壓低聲音,微微皺眉問道:“自己在這兒嘀嘀咕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