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時光悄然流逝了多久,他們早已將時間拋諸腦後,全身心沉浸在這離別的愁緒深淵裡。
突然,一道呼喊聲自外面悠悠飄來:“小七小八,今日怎麼還賴在床上不起啊?”
這聲音仿若一道凌厲的哨音,驚得趙平和唐悅渾身一個激靈。
唐悅慌慌張張地從趙平懷裡掙脫出來,努力平復著呼吸,強裝鎮定地高聲回應:“楚叔,這就起了!”
幾乎同一時刻,蕭瑾軒的房門也被叩響,伴隨著楚凌峰的數落:“你們兩個臭小子,今日也學著睡懶覺了!”
蘇瑤與蕭瑾軒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
蕭瑾軒清了清嗓子,揚聲喊道:“師父,這就起來!”
“怎麼著?最近都不練武了是吧?這都日上三竿了,還沒個人影。” 楚凌峰的語氣裡滿是不悅。
聽著那聲音漸行漸遠,四人皆知楚凌峰這是依照慣例去茅廁了,趕忙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子。
待楚凌峰解決完內急返回時,便瞧見四人已在院子裡整整齊齊地練起武來。
“哼,一個個磨磨蹭蹭的!我才離開幾日,倒都學會偷懶了。” 楚凌峰虎著臉,瞪視著四人,怒喝道,“還不都給我用點勁!”
“哦!” 趙平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唐悅的肩膀,想幫她糾正動作,結果腦袋上立馬捱了一記腦瓜崩,疼得他脖子猛地一縮。
“早跟你們說過,不許拉拉扯扯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換一下,趙平去教小七,你這小子去教小八,動作麻溜點!” 楚凌峰沒好氣道。
蕭瑾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催促著動了起來。
得嘞,這下所有人都老實了,誰也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誰也不敢偷偷放水,更沒人敢撒個嬌矇混過關了。
楚凌峰暗自偷笑:跟我鬥,你們這幾個小鬼,還嫩了點兒。
南郊軍營。
晨暉灑落在校場上,氣氛卻跟往日明顯不同。
軍中將士們敏銳地察覺到,今日的大元帥與大將軍彷彿被一層陰雲籠罩,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慍怒。
往常操練時,多數時候是大將軍下場督戰、親身示範,大元帥則多在一旁運籌帷幄,鮮少親自下場。
可今日不同,大元帥竟也踏入操練場,與大將軍兩人各自盯上了軍中身強體壯、功夫頂尖的高手,捉對廝殺起來。
一時間,校場上拳風呼嘯、刀光劍影,兩人殺得興起,直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額前髮絲被汗水浸溼,一縷縷貼在臉頰上。
待到戰事暫歇,他倆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眼神還有些放空,半天回不過神。
周遭兵士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靠前,只遠遠圍觀,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黴頭。
與此同時,城中的錦瀾繡坊內,蘇瑤與唐悅的心境卻是另一番天地。
她倆心底固然因戲弄了兩位兄長而泛起絲絲歉意,然而更多的,卻是難以抑制的喜悅。
畢竟從昨日種種跡象來看,兩位兄長得知她們要離開後的難過與上心,清晰可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倆紅腫的雙眼,又怎會有假?
這般真情流露,若不是發自肺腑,還能是什麼呢?
這無疑讓蘇瑤和唐悅越發篤定,自己在兩位兄長心中,分量著實不輕。
當夜幕悄然籠罩,蕭瑾軒與趙平先行回到了小院。
不多時,蘇瑤和唐悅也挎著菜籃,從外頭走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