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大白於人的那日,總是浪漫的。有花瓣飄蕩、有海浪卷卷、有層林山風,還有歡聲笑語以及祝福深重。
可當下,四周卻是空寂。
無月之所,無風之地。
腳下伴隨的只有泥土,遠處是準備迎戰的草垛。
月不顯,風不吹之處。裴厄竟不合時宜的,說出了這些話。
話語講完,纏身的妖力逐漸落下,就連扣著腳踝的手也鬆了不少。
見狀,許清弦猛地抽回了被桎梏的身體部位,反手一掌,打了下去。
“啪!”裴厄的臉頰被扇至一邊,身軀卻巍峨不動。
“混蛋......都叫你不要說了。”許清弦道,有些泣聲。
像是害羞,又像是委屈,或許也有感動。可事實心境究竟如何,到頭來他自己都說不清。
這一掌對裴厄來說不算什麼,也並未造成他心底的不悅。
反倒是,他覺得這麼打是對的。
莞爾,裴厄摸了摸發燙發麻的臉頰,扭頭回來了。
許清弦閉起了眸,胸膛氣息起伏偏大,不知是忍耐哭泣還是在忍耐怒火。
“抱歉,下次不會了。”裴厄事後求饒,擺出一副求原諒的模樣。
過了許久,許清弦緩緩睜眼了,他在心底做了許久的鬥爭。
原諒還是記恨、誅殺還是救贖,全混亂於心中。
最終,他做出了決定。
突然間,許清弦上手猛地揪住裴厄的衣襟,風沙振動間,清涼的香氣衝入深沉的檀香之中。
青色的身影,闖入玄色的心房。
許清弦吻了上去,唇瓣觸碰後,卻不滿足於表面的蜻蜓點水嬉鬧。
他不要小鳥啄人,不要輕盈的花瓣落水。
他要風雨雲湧,要山中的一股瀑布直衝而下,要日月夕宏間,無盡的祥雲做襯。
他們陪伴彼此糾纏了那麼久,不該以平淡收尾,也不該以糾纏繼續。
唇瓣相觸,舌鳴交尾。激烈的喘息聲偷著二人多出來的縫隙跑出,心跳的泛紅早就融化了冰窟的妖力。
知曉許清弦想放縱的心意後,裴厄便迎合上去,甚至還有些壓身過去。
二人彼此間都扯斷了最硬的一根弦,不斷的附和著前人。
柔舌淡齒,裴厄捧上許清弦的後腦,無論舌尖怎麼交纏,他似乎都看不到許清弦的最深處。
許清弦的手則搭在他肩上,他有好幾番呼吸不來時,都想揪住衣衫,捶著裴厄要求放手。
可是一想到面前人是裴厄,是那個心口不一,刀子嘴豆腐心的裴厄。是那個肯為他放棄一條命魂,穿越鬼界相救的裴厄。是在漠南為沒有靈力的他,果斷擋下一斧頭的裴厄。
是那個無數次床榻相伴,無數次拖累他還仍然不怨不悔的裴厄。
是那個,夕陽斜下,為了他的安危,去買紅寶石的人。
或許那夜的意外,令他傷感深重。可凌亂的夜空下,他粗暴的行動中,裴厄的言語仍然是溫聲細語的。
只要是裴厄,怎樣都行。
他想著,於是便用錯拍的喘息,告訴裴厄慢些。
好在,裴厄真的懂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