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從傅景川懷裡抬起頭來,兩根小胳膊也聽話地伸向高姐。
傅景川握在她腰上的手掌稍稍鬆開了些。
高姐趕緊彎身把瞳瞳抱起,但人還沒被抱起,傅景川的手掌又猝然收緊。
“……”
高姐不解看向傅景川,卻見傅景川俊臉繃得死緊,喉結也上下劇烈起伏著,顯然在剋制情緒。
高姐突然就不敢抱瞳瞳了,不由轉頭看向時漾。
時漾還站在原地沒有動,煞白著臉色,沉默又無措地看著傅景川。
最終是傅景川先打破了沉默。
“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嗓音依然是冷硬且強勢的,帶著上位者的強烈壓迫感。
高姐似乎還從沒見過這樣上位姿態的傅景川。
原來他不是沒有,只是不輕易將它展現於時漾和瞳瞳面前而已。
高姐不知道到底怎樣的事會逼到傅景川對時漾流露這樣的上位者姿態,不由擔心看向時漾。
時漾面色依然慘白。
她人本就纖瘦,重傷初愈的身體也還在調理中,整個人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看著有種搖搖欲墜的虛弱,但她還是強撐起了精神看向傅景川。
“我只是……想去找珊珊而已。”
她的聲音也虛弱得像被抽掉了力氣,訥訥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但又強撐著精氣神在應對傅景川的質問,人看著全無以前面對傅景川時的平和。
這樣的時漾讓高姐心疼異常。
她一路陪著時漾從懷孕生子走到現在,以前的她一個人懷著孩子的時候還要兼顧學業,也從沒這麼氣弱過。
後來生下瞳瞳後,哪怕身體因為生產和照顧孩子損耗極大,加上對學業和事業的兼顧,她整個人也是奮發向上的。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且卑微過。
她不明白,昨天以前的傅景川明明還是把時漾捧在手心裡怕摔了的模樣,怎麼一夜之間,他就突然不愛了?
沒有想起過去的時漾值得他愛,揹負了過去痛苦的時漾就不值得他愛了嗎?
高姐心裡著急,也顧不得對傅景川的懼怕,劈頭蓋臉就衝傅景川道:“傅先生,你和漾漾……”
但話到嘴巴在看到傅景川劇烈起落的喉結的時候,又咽了下去。
他整個人已經褪去剛才上位者的凌厲和壓迫,一雙黑眸緊緊看著時漾,抓著瞳瞳的手已經慢慢鬆了開來。
高姐分明在傅景川眼中看到了心疼和自責。
但最終,他冷冷撇開了頭,一句話也沒對時漾說。
他和瞳瞳告了別,把瞳瞳交給了高姐。
“照顧好瞳瞳。”
傅景川叮囑。
高姐點點頭:“好的。”
瞳瞳有些不開心:“爸爸,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爸爸還要工作。”
傅景川說,又傾身抱了抱她,這才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傅景川沒再和時漾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