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靜止了一瞬，螢幕中赤身裸體的一男一女，粘在一起相互深吻。

虞棠與顧祁對視一眼，手機螢幕上，正在放著大特寫。

螢幕內，兩人像兩條白花花蠕動的蟲子，口水拉絲，伴隨著女主角不斷傳來令人瞎想的聲音。

幾乎是瞬間，顧祁關閉手機螢幕，趕緊去檢視虞棠的手。

“有沒有燙傷？”少年語氣狀似無意，卻不難察覺尷尬的在轉移話題。

他本想解釋，話到嘴邊卻像卡殼似的。

原本他不怎麼上百度，隨便點開一個激情熱吻詞條的網頁，誰知道會是這種18禁網站。

“沒受傷，放心吧！”

虞棠抽出手，將早餐放在桌上，尷尬的坐在陪護椅上。

空氣再次陷入安靜，顧祁幾次閉眼，都是那些血脈噴張的畫面。

老實說，他很討厭那些黃片，像是不乾淨的兩坨肉體，在互相碰撞。

原本他從未看過，可剛才不知道為什麼，猶豫了幾秒，腦中猛地閃過虞棠的臉，連她進入病房都沒有發現。

看到顧祁默不作聲，虞棠倒也從剛才尷尬中，緩和了不少。

畢竟這種東西，學校很多男生私下偷偷在看，還有開這種玩笑的。

她一個重生的成年人，只是沒想到，顧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也會在私下裡看這些東西，一時之間有些震驚。

“其實不用尷尬，男生偶爾看這個，也沒什麼。”虞棠緩解著尷尬，笑望少年。

見誤會越來越深，顧祁默不作聲，想要解釋卻愣是說不出話。

他不想虞棠覺得，自己是那種骯髒下流的男人。

而且，他也不是普通精蟲上腦的男人，也不是真的想看，只是突然弄巧成拙。

“早飯我放在這裡了，我爸一會兒下飛機來醫院，我不能在這裡多呆，你趁熱吃。”

說完，虞棠也來不及詢問昨夜的事，心中害怕楚淮對顧祁發難，就要速度溜之大吉。

她剛準備起身時，少年骨節分明的手，趕緊握住了虞棠纖細的手腕。

目光向下，顧祁臉色有一瞬蒼白，配著精緻的五官，頗有一種易碎的可憐。

從她站著的角度看去，少年坐在床上仰望她，像是永遠匍匐在她腳下的囚徒。

“我知道自己很髒，跟那些普通男人一樣髒。”

原因無他，因為對虞棠也有性慾，也會有那些骯髒旖旎的心思，甚至會褻瀆他的神明。

少年纖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濃烈卑微的情緒，又沉默下來，手卻固執的沒有鬆開虞棠。

透過這無厘頭的話，虞棠卻感覺到顧祁的不安，好像在害怕她厭棄。

那固執高自尊的少年，第一次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情。

“顧祁，我沒有討厭你看這種東西，是真的有急事，你聽話好不好？等我父親不在就來看你。”

她生怕顧祁多想，猶豫著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副人格柔軟的白髮。

不管陰暗的副人格喜歡與否，這是她能想到，唯一安撫的方式。

虞棠離開後，還在懷念顧祁柔軟的白髮，以及他瞪大瞳孔微愣的神情。

很軟，像一隻被遺棄，沒有安全感，等在原地的寵物。

病房內，顧祁撫摸著自己的白髮，晦暗不明的眼神，似乎在想著什麼。

怪不得，主人格會依戀虞棠，這樣的觸碰的確很犯規，就連他都感覺到愉悅與安心。

這幾天，楚淮幾乎寸步不離，在醫院陪同虞棠。

好幾次她擔心顧祁，甚至想詢問兩人現在的關係，最終都因為楚淮一個眼神，只能乖乖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