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對錢甲基本是沒有作用的,他看著其他人都定在了原地,明白這些人都中招了。
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在這樣的迷幻陣中找出陣眼對錢甲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能不能逃脫取決於他想不想逃。
在這裡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雨和街景都是假的,身上長出的血肉也是假的,甚至連身邊的同伴都有可能是假的。
錢甲拍拍周圍人的身體,都還有熱乎氣,起碼不是瞬間置人於死地的殺招。確認同伴暫時無礙,他蹲下身,敲了敲堅硬的地磚,檢驗著這個幻境的真實程度。
這次佈陣的人看來經驗老到,平時沒少佈置殺陣誘殺獵物。幻陣中很多地方都是虛實結合,原本路面上坑坑窪窪的位置被幻境補全了。整個街景變得規整且重複,走在街道上就像是走進了無盡的迴廊,走不出去,也找不出不同。
“你應該能聽到我說話吧?”錢甲從地上站起身,他沒有開天眼,不知道陣眼具體在什麼地方,他此時剛剛從地府還陽借屍還魂,並不適合再次展現真正的實力,被天道再罰一遍。
“以前我是當過獵戶的。”錢甲閒庭信步的四處走動,“在山林中佈置好陷阱之後呢,最忐忑的就是等待獵物上鉤。”
錢甲回憶起自己套著獸皮上山打獵的日子,“一般情況下,佈置好一個陷阱之後,最長等個兩三天,最快第二天上山,就能發現有獵物踩中陷阱。”
錢甲敲敲街邊房屋的承重柱,“但凡是我精心佈置的陷阱,我都會投入很多的期待,我希望能夠抓到更大的獵物。”
“我就是想看到獵物踩中陷阱的那一瞬間的畫面,看到它們驚恐的掙扎,發出淒厲的慘叫。”錢甲閉上眼睛感受那個場景,“那一刻就是有一種豐收的喜悅,如果是大型獵物,我起碼十天半個月都不用再為吃喝發愁。”
“是精神和物質上的雙重滿足,那個時候打獵是我的生活,同樣是我的樂趣,我愛上了打獵。我會躲在樹上或者躲在草叢裡,親眼看著那些獵物踩中陷阱,看著它們垂死掙扎,近距離的去感受那種獲得的喜悅。”
“這是我的樂趣所在,我會感覺我在世界之巔。”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錢甲知道佈陣的人就躲在暗處,靜靜的觀察著他們,只有瞭解獵物的動向,才能動態調整幻陣的佈置。
“我知道你的心思,大家都是這個心思。”錢甲試圖用話語去攻破布陣者的心理防線。人都是有自己的偏好的,不同的幻陣有不同的風格,幻境中已經藏著佈陣的人自己的心思,錢甲正在努力觀察,希望能找出一些破綻。
其他人都被自己的心魔困住了,南無最先撐不住,他痛苦的倒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緊接著一口鮮血吐在了地磚上。
錢甲看著這種突發情況,表情淡淡的。
“你能看到他們的幻境嗎?”錢甲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其實這些功法我都略懂一二,佈置幻陣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攻心,讓人看到自己的心魔,然後在心魔的誘導下自毀。”
錢甲走在秦禽身邊,用手蓋住他的頭,“你知道他的心魔是什麼嗎?”
沒有人回答他。
“我猜你不敢知道,因為沒人敢看別人的心魔,那是別人的因果,你怕自己也沾上。”錢甲譏笑道,“就像獵人不會幻想,自己踩中自己佈置的陷阱要怎麼逃脫一樣。那多蠢啊,是吧?”
錢甲想用激將法去幹擾佈陣者的情緒,讓他主動暴露陣眼的位置。他等了一會兒,並沒有感受到多少情緒波動。
難纏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