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老闆被錢甲的操作給整懵了,這是個什麼套路?他拿著那張草紙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瞎道士是個瘋子。
萬兩金銀?他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多錢,做夢的時候都沒有夢見過。就算要猜,馬馬虎虎猜個幾兩十幾兩,幾十兩都算頂天了。這傢伙居然猜個一萬兩,搞得店主此時真的是心情複雜。
一方面他是想落一落這道士的面子,但另一方面,他又非常希望這瞎道士說的瘋話是真的,畢竟這世上誰不愛錢呢?
萬一這傢伙要真的是什麼不出世的世外高人呢,萬一他真的能掐會算呢,這晌午一到,真的一萬兩銀子就進了我的賬,我他媽還每天累死累活開什麼酒樓啊,我立馬把錢放進錢莊吃利息,混吃等死。
店家此時的心緒翻湧,十分複雜。
秦禽看到了那份字據,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在錢甲耳邊小聲嘀咕,“你他媽是傻逼嗎?有沒有點常識,你就不能猜點正常的數目嘛?一萬兩?你他媽把衙門賣了也賣不出一萬兩啊。”
南無也接話,“我家抄家時,也就翻出幾箱白銀,也就幾千兩啊,那是我們全家上下所有人的家當。”
錢甲感覺自己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人都有機會成仙的時代了。大把大把的人會為了修仙放棄所有的家產。人人都會為自己心中巨大的慾望買單,所有的熱錢都會圍著修仙這個盤子轉。
現在這個盤子轉不動了。
今時不同往日,蓬勃發展蒸蒸日上,人人想要成仙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不可能再會有人豪擲萬金,投進修仙的無底洞。
錢甲想拿回草紙修改一二,可是字據已經給出去了,掌櫃已經收進懷裡了,再想要回來改應該是不能了。
錢甲現在又瞎又啞,這相當於一定程度上切斷了溝通的渠道。在釋出簡單訊息的時候,這是優勢。但是在撤回訊息的時候,這就變成劣勢了。
錢甲這麼一鬧,幾乎把大半城裡人都引到了酒樓這邊來看戲,衙門那邊的情況倒是沒有人注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走了。
一眾路人興致勃勃的往酒樓那邊趕,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街邊的行人看到今日有家酒樓居然被圍得水洩不通,忙問隔壁店家。
“咦,今日這家酒樓怎麼這麼熱鬧,又死人啦?”酒樓的門都快被被人群擠爆了,再想往裡鑽也鑽不進去了。
“不知道啊,把我生意全搶走了,好像是有道士在裡面算卦,聽說算的還挺準。”商販回答。
“算命算的準又如何,能改命才行啊。”路人嘴上無所謂的回答,實際還是伸著脖子,踮起腳尖往店門裡張望。
“你還別說,說不定就是能改命呢。”商販回答,“前面還沒這麼多人的時候,我看到好幾個是笑嘻嘻跑出去的。聽說有個厲害的鏢師都下跪磕頭了,那道士的徒弟還說要抓昨日出入城中的血魔,說不定是有那真本事呢。”
“那也不至於圍成這樣吧,總不可能在酒樓裡抓血魔啊。”路人蹦了幾蹦,還是看不見屋子裡的場景。
“我就聽到了零星幾句,不知道準不準啊,你就當聽一樂兒。”隨後商販便眉飛色舞的和顧客八卦起來,“好像是那瞎道士和店家起了爭執,話趕話就打了個賭。一個一萬兩的賭約,一萬兩黃金!”
黃金兩字剛出口,商販便停下來,仔細的品味了一番,想象中那巨量財富的美妙滋味。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啊,那道士說,錢中午就能到。一會兒那些金元寶就全鋪在這條大道上。”
商販指著自己眼前的道路,“你看過鋪路吧?就跟那些工隊鋪碎石子一樣,用金燦燦的金元寶鋪滿一整條街,你想想那場景多壯觀啊。全是一兩大小的金元寶,應該能鋪一里路吧。”商販整個人都陶醉了,“到時候我就算不能拿一兩個,我也要在上面滾一圈,就算被馬車踏死我也值了。”
路人也短暫的沉迷在了對金錢的妄想中,但是他也很快的從中抽離出來,“不過一萬兩也不是金山銀山,應該沒有那麼多,最多也就鋪一兩丈遠吧。”
路人恢復了一些理智,他想到了另一種結果,“那錢要是沒到呢?”
“這錢要是沒到啊,他就沒法在這一帶混了。”商販的美夢被人打斷,語氣冷了下來,“這要是下不來臺,臉不就丟盡了嘛。還說會算命呢,自己這一劫都算不到。我要是他,我就只能滾出城了,這沒法在這兒做人了呀。”
時間馬上就要到晌午了,幾輛馬車駛來,很多人以為是錢到了,實際上酒樓外來了幾個紈絝,他們一看店門被一群人擠了個水洩不通,眉頭皺了起來。
酒樓要靠貴客抬身價,來酒樓耍的賤民多,酒樓的格調也會跟著降下來。
“讓開讓開,吃的起嘛?圍在這。”幾個下人上去開路,紈絝拿扇子扇開窮酸味,要不是提前定好了廂房,這間酒樓也服務周到,現在他們可能就會換一家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南無一看到紈絝進來,一整個人騰一下就站起來了,“軟卵蛋,硬牙口,附庸風雅賽飯桶。”
這一嗓子喊出來,所有人都聽見了。
幾個紈絝一個激靈,人都愣在了原地。
“脂粉香,解腰帶,推推搡搡急不耐。”
“姐姐疼,妹妹愛,大手大腳把家敗。”
“一世風流做盡不識五穀,兩腳著地作孽沒得輕重,三十好幾不舉自封君子,四季輪轉到頭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