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知府大人,喜迎知府大人。”
城門口就有吹拉彈唱的,錢甲沒花多少錢,商鋪自己僱了幾百號人,沿著街道載歌載舞。
“你看,大人,這都是民眾自發的迎接您呢。”錢甲解說著熱火朝天的場面。
侯知府心裡十分清楚,是不是自發的,明眼的都看得出來。
錢甲領著知府的隊伍直接進了望春樓,雖說望春樓是妓院,但是這樓的主權現下還是無人認領,錢甲就直接藉著這個地界當會客廳了。
望春樓裡是一片歌舞昇平,姑娘們在戲臺上賣力的演出。侯知府看慣了這種奢靡的場景,他甚至都有些看厭了,目光裡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光彩。
“你帶我來這裡最好是有正經事要說。”知府大人根本不接錢甲的招,他自己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拿著摺扇扇風,“李井是怎麼被你拿住的把柄?”
知府大人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李井為什麼會陷進去,他有什麼抽不了身的緣由。
不過是在一個小縣城裡吃喝嫖賭罷了,就算是欺男霸女又如何?
侯大人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地界的十幾座縣城都是我的囊中之物,這裡的東西我什麼不能拿?只要我一動念,下面的人就得把奇珍異寶拱手奉上,連上級都不懂得孝敬,以後還有什麼升遷出頭的機會?這當官的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連大人物的身邊人都不知道包容,肚子能藏什麼事?肩膀又能頂什麼事?以後怎麼能顧全大局,如何能忍氣吞聲幹大事,一點肚量都沒有,怎麼能堪大用。
底下的人狗仗人勢,那也是人之常情,誰到了那個位置,都會那麼做的。
“大人,您是說李通判?李通判在我們這裡吃好喝好,沒什麼事啊。”錢甲回答。
舒縣令在錢甲身旁緩緩坐下,當好撐腰的背景板。
“說要增設妓院和賭場的是你,說這城裡鬧邪祟的也是你,你現在已經把我招來了,你要做什麼?”侯知府儘量設身處地的把自己放在對方的位置,猜測對方的用意,然而他推演了半天,其實還是想不通眼前人要幹什麼?
你說他要錢或者要人吧,他沒必要把藉口寫的這麼爛,這麼蠢。這師爺和縣令完全可以好好商議一番,寫出更好的撥款理由。只要巧立名目,多少銀子都能要得到?
朝廷就是個許願機器,只要在合理的限度範圍內,能造福百姓的事,朝廷為了穩定政權,多多少少都會滿足下層人的妄念的。
知府大人自己沒準也可以撈一些,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這幫人偏偏要寫這麼爛的理由,還把他一個手下扣在了本地。那知府大人只能親自過來一趟了。
侯知府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那麼他們是奔著自己而來的?想要直接說服我本人?
侯知府就更想不通了,這縣城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他們有什麼信心覺得自己手中的資源能鎮得住知府。
侯知府瞥了一眼一旁舞動的人浪,“你們覺得,這群庸脂俗粉,能讓你說的話更有說服力?”
錢甲擺擺手,“不是不是,知府大人,您誤會了,我是在幫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