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嫖客氣得面色鐵青,拿著簪子就想起身扎人。
錢甲沒把對方的憤怒當回事。
對方只是個被女色掏空身體的軟腳蝦,那嫖客的行動,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給錢甲遞簪子,嫖客攥在手中的簪子,被錢甲一把就奪了過去。
“謝謝啊。”錢甲翻飛著手指,擺弄著髮簪,銀簪子像一條細長的銀白絲線在錢甲的手指間穿行,“你居然還知道要把簪子還給我,真通人性。”
錢甲像摸狗一樣,摸對方的頭,“真乖順。”
“哈哈,窩囊。”在場的人都憋著笑,只有秦禽敢毫不掩飾的放聲狂笑。
馬伕揮動著拳頭向錢甲面門襲來,錢甲根本沒當回事,一個轉身就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馬伕頭頂的傷勢也沒有好利落,一動起來頭就暈,他一拳揮空,差點把自己摔了出去。
馬伕跌跌撞撞的撲進了人堆裡,錢甲走到另一個傷員面前,準備重新施展他那高超精湛的醫術。
孫婆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個庸醫,他在攪局。
這白袍青年根本就不懂醫術,這要是對著小腿亂扎一氣,把人痛醒了就叫醫術的話。
那她幹嘛開妓院,她給自己手上的姑娘每個人都配一根簪子,她也能開個大醫館救死扶傷了,何必在這裡當下九流。
之前說的自己能抓血魔也都是瞎侃,他和大部分紈絝一樣,就是個只會敗家的廢物。
“爺,您不能這麼做,這小傷小病真不勞煩您治了,我們自己掏錢找大夫,找郎中。”孫婆覺得自己要穩住事態了,不然不知道這個瘋子又想做什麼。
“啊?那怎麼行,老媽媽,不是我說你,人做一件事呢,就應該要有始有終。既然我治好了一個,那我就理應要治好另一個,這兩邊都不能虧待嘛。”此時的錢甲又開始裝醉了,他臉上的紅暈說來就來,把醉意點綴的恰到好處。
“不是,你們這望春樓可真是藏龍臥虎啊,瞎了一隻眼也能叫小傷小病,”
錢甲帶著醉醺醺的笑容看著周圍人,大聲嚷嚷起來。
“各位各位,你們可全都聽見了啊,這望春樓的龜婆說,沒了顆眼珠子算小傷小病。“
錢甲轉身,周身的氣勢陰冷下來,他對著孫婆漏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隨後把銀簪子擺在了龜婆面前,惡狠狠的恐嚇道,“那我把你的眼珠子用這銀簪子挑撥出來,你的眼眶裡能不能給我再長出一顆新的眼球?”
孫婆嚇得連連後退,“不能啊,官爺,這可不能啊。”
“如果人的眼珠子挖出來,不會再長出新的。那年華老去之後,人能不能重獲新生?”
那銀簪子像是直接刺入了老鴇的腦子裡,她感受到了一股針刺一般的疼痛。
“你說要她們趁年輕攢夠本錢,等她們老了就有底氣,有自由了。她們在達官貴人的身下滾過一遍後,就算是半個尊貴人了,她們只要在這妓院裡好好賣藝,賣身,賣命。她們老了就能過上好日子。”
錢甲拿著銀簪子在龜婆眼前晃動,“關鍵是,她們能活到老嗎?”
孫婆還想往後退,可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動不了了。
“你哄騙那些苦命的女孩,你說她們只要乖乖聽話,認真伺候客人,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享不盡的好處。可事實上是,她們只會變成一塊爛肉,你利用她們年輕的身體,在給你自己這塊爛肉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