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內容會隨著清醒的時間加長而變淺,司野明白程斬的意思,於是在臨睡前他將夢裡酒店的情況畫了出來。
翌日天一亮姬淡就聯絡他們了,給出了個十分鏗鏘有力的答案——
查不到。
司野差點氣吐血,查不到還這麼理直氣壯呢?
然而姬淡就是這麼理直氣壯,“你畫的酒店內設,全國差不多有好幾千家,你說我怎麼查?”
有那麼普通嗎?
司野著實不解。
程斬看著眼前的畫紙,跟司野說了一句中肯的話,“是這畫功普通了,是挺為難姬淡的。”
司野將畫紙撇一旁,他又不是個美術生,真逗。
“酒店裡是沒線索,線索在酒店外面。”司野說。
程斬反應快,“又來找你了?”
那人能再入夢這是司野料到的事,果然,昨晚他又做夢了。
司野在臨睡前就有心理準備,所以再看見他也沒大驚小怪的,但該算的賬可是要算的。他先是踹了那男人一腳,竟能把那男人踹疼。
男人一臉驚喜加愕然的,看著司野,那眼神別提多激烈了。
司野多少看明白他的眼神,冷喝,“還以為我踹不到你,不能拿你怎麼辦是吧?我特麼經常跟鬼打交道,要不然你來找我幹什麼?”
捱罵的那人挺開心,一個勁跟他比劃,像是要司野再多踹他幾腳試試。
“挑釁是吧?”
那人連連擺手,又往身上比劃。司野可沒慣著他,上腳就一頓踹。
讓你昨晚上變長了嚇唬我,讓你變出蛇來嚇唬我!
其實踹的過程中司野也挺納悶呢,他怎麼就能踹到這隻鬼了呢?後來轉念一想,是不是跟他體內神力覺醒有關?上次在夢裡對付怒靈的時候,他也接觸了不少亡靈。
不去多想,就見那人別提有多狂喜了,恨不得在原地蹦。司野微微眯眼瞧他,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後,他扯開脖領子,指著上頭的傷口喝問他,“我這傷口是怎麼回事?你的蛇又是怎麼回事?”
那人縮在角落裡怔怔地看著他,看了少許蹭得站起來,動作十分麻利。
嚇了司野一跳。
不愧是鬼,果然揍不疼打不傷的。
男鬼站在那手舞足蹈的,他看著挺激動,像是要解釋什麼。說什麼,司野看不出來,總之肯定跟他脖子上的傷口有關。
但司野想的是,既然都能踹到這隻鬼,怎麼就聽不到他說的話呢?
百思不得其解時,就見那隻男鬼走了。
可走了幾步後轉過身又朝著他招手。
這是要帶他去哪?
男鬼見他沒動,又連連招了好幾下手。見司野跟上後,他又趕忙往前走。
他帶著司野來到了一條街上。
準確說是在一個集市上,不寬的街道兩側或站著或坐著擺攤吆喝的人,來往買東西的人挺多,拎著兜的、拉著購物車的,但更多的是揹著竹簍筐的。
行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各異,各式各樣的,還有戴著繁瑣頭飾的。
司野置身其中,耳朵裡竟能聽見這些人的聲音,紛紛穰穰,摻雜著各種口音。他聽不懂,像是他們各自民族的語言。
天很溼冷,遠處的天色也是沉沉,司野竟一時間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時辰。遠遠的一幢建築,門邊掛著一長串方形燈籠,燈籠是亮著的,鵝黃色的紙皮,上面有黑色的墨跡。
像是文字,又像是符文的看不清楚。
再看那個男鬼已然不見了身影,就好像將他領到這就完成了任務似的。
斜前方堆著幾隻大竹簍,有人從裡面掏出只大鵝來。那鵝的體型格外大,司野瞧著那隻鵝,心想,它該不會是能飛吧?
念頭剛落,就見那隻鵝猛地撲騰翅膀,竟真就生生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