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遇感覺他們兩個現在的位置有點危險,她下意識把整個身體蜷起來尋找安全感。
只是還沒等她縮多少,謝聞頌已經一手從她後脖頸穿過,另一隻手勾起她的腿彎,將溫遇整個人抱起來。
生病的原因,女孩身上根本沒有多少勁,像只蔫頭耷腦的貓窩在他懷裡。
溫遇微微垂著腦袋,悶聲說了句:“不要你抱。”
謝聞頌聽見後面無表情回答,不打算縱容她這句話:“不讓我抱我也抱了。”
一副木已成舟你能拿我怎樣的無賴樣,溫遇面對這樣的他還真沒什麼辦法。
謝聞頌把她從客廳抱到臥室根本不需要什麼力氣,幫她把被角掖好,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溫遇放在被子外的手撓撓他手背。
小貓一樣的動作,謝聞頌還挺喜歡這種磨人勁。
溫遇臉上還貼著剛剛換上的浸水紗布,謝聞頌尋思整個冰袋幫她降溫,但是家裡沒有,所以只能用濕毛巾,一次一次更換。
見溫遇指尖還勾著他,謝聞頌知道她應該還是不太舒服,放低聲音:“你安心睡,我在。”
剛才在醫院,他也是這樣說的。
他總是說他在。
而他也確實是一直在。
溫遇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認,有謝聞頌在,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太費心。
迷迷糊糊間,她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勾住謝聞頌的手指。
“雖然我對這段感情還很迷茫,不過在這段過程中,我也在努力。”
“謝聞頌,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她聲音很小,甚至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卻還強撐著精神和他說話。
在溫遇手指脫力往下墜的瞬間,謝聞頌將她整個手握在掌心,一點點渡去熱量。
溫遇睡著,清淺的呼吸聲均勻。
謝聞頌看時間差不多就去衛生間重新沖洗一遍毛巾,擰幹水疊好再敷在她的額頭。
來回幾趟,溫度低了很多。
謝聞頌也稍微鬆口氣。
最後一趟換毛巾,謝聞頌把本就調到最小亮度的床頭燈徹底熄滅。
黑暗的空間彷彿一個密閉的紙盒,將他們兩個人攏在裡面,夜裡瘋長的情感宛若新芽滋生,生澀的感情在緊窄的空間橫沖直撞,撞得他心口一陣悶痛。
謝聞頌雙手撐在溫遇身體兩側,輕柔而緩慢地俯下身,用側臉很輕地碰了下她還沒完全退去熱度的臉。
用極盡小心卻又難以剋制觸碰,謝聞頌蜻蜓點水一下就挪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走到客廳躺在沙發上,輕輕閉了閉眼。
一條手臂橫在眼前,將本就漆黑的眼前徹底罩在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
可是那麼黑,他卻一點都不害怕。
甚至還能很輕松地笑出聲。
僅僅只是因為溫遇剛才的那句話。
謝聞頌從喜歡溫遇說每句誇他的話,再到喜歡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再到如今——
只要是她說話,他能看見,就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