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荔枝
◎他的公主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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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遇坐在長椅上,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人,他問自己要不要去吃飯的時候,好像回到幾年前的某一個夏夜。
一樣的熟悉,一樣的讓人心絃顫動。
她其實沒有忘記,只是短暫地將其擱在時光之間,看似已經被忘記。
實則在某些時候,記憶被誰都清晰。
那時的謝聞頌也是這樣蹲在悄悄流眼淚的她面前,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話,就能讓她流眼淚流得更兇。
不是因為他的話太令自己難過。
而是有些人本身的細膩能融化所有冰冷的雨,然後變成流淌的溫熱,像星環繚繞那顆滾燙的心髒。
溫遇想起幾年前的高三成人禮。
因為當年的疫情原因,南川附中的成人禮延遲在高考結束之後辦。
高考之後,溫遇難得過了一段高中三年裡最輕松最快樂的時光。
那時候熬到後半夜打遊戲,每天過著恨不得一點一線的單調日子,空虛過頭到最後連遊戲都打到沒意思,溫遇冷落了sitch好一段時間。
某天晚上正一個人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刷手機,程以桉一個影片電話打過來,邊敷面膜邊問她成人禮要穿的裙子有沒有準備好。
“……!”
幾天晝夜顛倒,腦子都慢一拍的溫遇猛然想起這件事,伸手拍了下腦門:“忘了——”
程以桉給了她一個“還得是我”的眼神,悠悠道:“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商場?正好我也還沒買。”
“行。”
溫遇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揉了把亂糟糟的頭發,一副懶倦到極致的模樣。
程以桉嘖了聲:“你這幾天都幹啥了?困成這樣。”
“咋,幾天沒見成特困戶了?”
“……”
溫遇表示這句諧音梗必須扣錢。
“熬夜人的快樂你不懂。”
溫遇伸出食指搖了搖,跟沒骨頭似的將整張臉都埋進鵝絨枕頭裡。
和她“虛度光陰”不同的是,程以桉立下決心,勢必要在這個暑假把她高三沖刺那會兒虧損的精力全都補回來。
於是她每天早睡早起,有時候興致來了直接溜達到公園和老爺爺奶奶一起打太極。
等程以桉運動幾件套結束,回到家都洗完澡,溫遇才剛剛起床。
完全處於兩個時差。
溫遇甚至還得再在被窩裡磨蹭三十分鐘。
和程以桉一起選裙子那天,是她近一週起得最早的時候。
成人禮可以穿自己準備的衣服,畢竟每個女孩的十八歲都只有一次,臨近畢業,脫下校服之後穿上的第一件新的裙子,有著獨特的意義。
一向在選衣服上佛系的溫遇這次也認真起來,和程以桉在商場走斷腿,只為找到一條自己喜歡的裙子。
晚上八點,溫遇提著裝衣服的紙袋,心滿意足回到家,她正在微信裡和程以桉打賭誰今天的微信步數多,剛換完鞋,看見溫途和徐翩禾正在客廳裡堆積木。
電視裡開著幫助唐寶寶恢複的益智影片,溫遇沒出聲。
一樓有很大一面穿衣鏡,溫遇把手提袋放在茶幾上,打算上樓換身衣服再下來重新試明天要穿的裙子。
換好衣服正要下樓,溫遇接了個電話稍微耽擱了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