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又說不出什麼反駁他的話。
溫遇視線落在他脖子兩邊一長一短的領帶,使壞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給拽成一樣長。
“回去你戴什麼領帶?”
這人之前總是一身休閑裝的打扮在她面前晃悠,結婚後冷不丁穿正裝出現在她眼前,溫遇還得緩緩。
“想著正式一點。”謝聞頌突然正襟危坐,態度立刻嚴肅起來,還有點試探性地看著她。
“我這麼穿,不好看?”
溫遇斟酌措辭:“不是不好看,就是太正式了,你之前在家裡也這麼穿嗎?”
“之前都我自己一個人在家。”
他這次倒回答很快。
“……”
溫遇隔著空氣摸到了他一點點外洩的情緒,雙手捧起他的臉,試圖把他的嘴擠成“3”字形,語氣帶哄:“要不去換一身吧。”
那就是不好看了。
謝聞頌頓時想把腦袋耷拉下來,只不過被溫遇及時托住,他眼裡的情緒像被水浸過皺巴巴的紙,她看得心底一陣柔軟,忍不住湊過去碰碰他的唇。
“你穿什麼都好看。”
於是就這麼一句話,某人很快被哄好了。
戴著帽子從門口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美滋滋的笑。
溫遇看見他朝自己笑,沒忍住在心底罵了句。
臭屁。
……
謝家父母在山水居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謝聞頌成年之後就自己搬出來住,回來的時候很少。
由於他們倆的工作原因,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面休息,原來室外的池子還有魚,現在看早已經被清理幹淨。
不過定期有人來打掃,加上屋子裡的東西並沒多少,所以看起來並不破舊。相反因為居住時間短,房子磨損少,保留原本裝修風格的古樸雅緻,時間歲月殘留在這裡,韻味橫生。
溫遇在門口就被等待了會兒的喬若琳拉進屋子裡。
溫遇下意識喊了句喬姨,對方哎呦一聲,說她現在怎麼還這麼喊她。
她說,小遇該改口啦。
簷下風鈴被吹得叮叮當當響,溫遇頭發被風拂開,過去的無數個夏天彷彿在此刻橫亙在眼前。
溫遇注視著眼前女人溫柔的臉,喊了聲媽。
聲音一脫口,她也愣幾秒。
想起上一次這樣喊,還是徐翩禾手術入院的時候。
喬若琳看出她情緒上的細微變化,握緊她的手:“前幾天我和翩禾見過了。”
溫遇微微低下頭,齒間彷彿有膠粘在一起,後背的脊骨密度不斷加大,帶著她身上的重量逐漸下沉。
“她說,她想來參加你的婚禮。”
溫遇低頭輕輕眨眼,直到將濃重的情緒過濾到最清澈的一層才抬頭,然後以同樣輕微的力道回握住喬若琳的手:“我本來也打算邀請我媽媽的。”
人生大事,父母不到場,多多少少也覺得有些缺憾。
即使發生過那麼多不算愉快的事。
喬若琳嘆了口氣:“她說那天你和她說完之後,她也想了很多,覺得自己以前沒有關注你的感受,是她有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