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離府廩似的建築越來越近,顧況果斷地把小鬥車往旁邊一擱,貓著腰,繞到府廩後頭。
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他做到了!
顧況尋到半扇開著的窗戶,向內一窺,發現這裡空無一人,翻身躍上窗臺,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房屋內的燈光,相較外頭的燈火通明,要暗一些。
顧況眨眨眼睛,適應了這昏暗的室內環境。
這建築只有一間,四周擺滿了實木打造的櫃子,還有幾張案幾。看起來,像一個辦公用的地方。
顧況心道,找對地方了。
他豎起耳朵細聽外頭的動靜,先是拉開了幾個櫃子,卻發現櫃內空無一物。
失望地闔上櫃門,顧況才發現自己的搜尋思路有錯誤。
這地方一看就隱秘,所以主事之人並不會刻意藏起最重要的東西。他應該從最常拿放的書桌開始尋找。
說幹就幹,顧況挑了一張看起來使用痕跡最多的桌子,一張張翻開上面的紙頭。
大部分都是煉鐵方法、産量、改進。
難道還是找錯了地方?
顧況仔細摸了摸實木書桌,在桌下摸到了一把鑰匙模樣的東西。
就是這。
他把鑰匙在孔中一旋,果然,這鎖應聲而開,露出裡面一本薄薄的冊子。
顧況屏住呼吸,拿起冊子,把鎖原樣轉了回去,又把書桌上被他弄亂的紙張歸位複原。
然後終於捏起紙面,翻開冊子。
下一秒,心下大駭。
這紙上寫的,赫然是三個大字。
石文鏡。
他知道這是誰。
石瑞的父親,那個發妻逝世半年就續弦的兵部左侍郎。
他好像忽然想透了什麼。
是啊,京城官員中,沒有姓劉的,可是續弦帶過來的孩子,並不一定要改為繼父的姓氏。
顧況一時間心亂如麻。
若是石伯父…石文鏡背叛大夏,與北狄勾結,那一切便合理起來了。
兵部左侍郎雖並不是什麼高官,但手握實權,要真說起來,與人硬碰硬,石文鏡可不會怵。
他不知得了北狄什麼好處,要謀害將軍府,謀殺顧老將軍,乃至禍亂大夏,臣反君綱。
一想到自己在不久前去過兵部左侍郎的家裡,顧況現在就直犯惡心。
另一個幽魂般的念頭也進入了他的腦子。
他的好兄弟石瑞,對此,是知情呢,還是不知情?
就在顧況思緒發散的時候,房屋外傳來一疊聲士兵的吼叫。
顧況側耳聽去,因為離得太遠,只能隱隱約約聽到:“抓住……人……”
他心下一緊,難道是師姐悄悄跟著他過來,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