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一派義正言辭:“青雲出岫的各位先生雖不全是國學界的泰斗級人物,卻也是有頭有臉並不會欺負晚輩的,我們各退一步,切磋繼續的話,先生們也不便於出手,就由我以後·進晚輩的身份請袁三千的同好不吝賜教。”
話說得謙虛,姿態卻擺得高高在上,瞬間,北宋奸臣團的諸位大佬有一個是一個的氣炸了。當即,宋徽宗和蔡京二位就被推了出來。
宋徽宗的書畫作品價值幾何?
先說說他的畫,《明皇訓子圖》六年中連翻十倍,最終成交價已穩穩越過2000萬人民幣的大關;《寫生珍禽圖》更是拍出了6171.2萬人民幣。
再說說他的書法,《臨唐懷素聖母帖》被歐洲一私人收藏家以1.28億港幣買回家了,他的《千字文》更是拍出了1.61億人民幣。可見他在草書和瘦金體上的造詣之深。
以上都還是十多年前的行情。
相比宋徽宗,蔡京的作品存世極少。很多人都知道北宋四大書法家,也就是蘇軾、黃庭堅、米芾和蔡襄,其實最後一個蔡襄是用來湊數的,原本的蔡京才是四大之一。只不過蔡京的名聲實在太臭,才撈了個書法造詣上差不多的蔡襄出來四角俱全。
羅煒哪裡敢讓這二位下場,萬一青雲出岫的老頭們真有個長了眼的看出端倪,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他好聲好氣的把人勸了下去,見陳淮站在那裡不依不饒的勁頭,在奸臣團裡尋麼了一圈,直接把李彥拽了出來:“會寫字畫畫不?”
李彥傻眼:“會是會,”他突然反應了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您,您讓我……不行不行不行,諸位老大人面前,哪裡有我現眼的份。”
“會就行了。”羅煒心裡有數,在宋徽宗那裡吃得開的都是能投其所好的。
宋徽宗倒是點了點頭:“李彥的畫作雖不夠大氣圓融,在工筆勾摹上卻有可圈可點之處。”
羅煒吃了定心丸,直接把李彥推上臺去。
李彥雖然說得謙虛,真等上臺面對毛筆畫紙,整個氣質都沉靜了下來。運了半天氣,從筆架上取下一支大號毛筆,衝著裝滿透明塑膠小罐的木箱點了點,一抬頭:“這些都是用來作畫的?”
眾人絕倒,羅煒一拍腦袋,疾步跑了上去,一一把顏料罐開啟,一通講解:“這是一整套的國畫顏料,有36個顏色,不夠的話自己在調色盤上調一下。這兩瓶是進口的金墨銀墨,效果比較特殊……”
李彥大呼小叫的把顏色挨個試了個遍,弄得在場諸位皆無語,你一個被推選出來的書畫大師怎麼看著跟個沒見識的土老帽一般?
其實,宋徽宗等人的情況也比李彥好不了多少,奸臣團一擁而上,直接把羅煒排出了圈子,就差把李彥拉下馬自己上了。
陳淮那頭肺管子都快咳出來,奸臣團們才消停了。李彥不好意思的衝著對面拱了拱手,終於靜下心來提筆作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淮那邊胸有成竹,進境飛快,李彥這邊完成還不到三分之一,他就已經開始往自己的畫作上提詩了。
就聽毛山長攆著一點點的小鬍子,眯縫著眼跟讀:
寒去抹素妝,臨枝報吉祥。
落英藏疏綠,獨領第一芳。
“好畫,好字,好詩,好意境,青出於藍。”青雲出岫的老頭們交頭接耳之際,嘖嘖讚歎之聲傳來。
奸臣團們起先還能跟著李彥的節奏慢慢揣摩,聽那頭的極盡讚美就有些按捺不住的往那頭挪。
顯然,陳淮並沒有那種先展示者通常是被打臉的炮灰的情結,稍稍觀察之後,便大大方方的把畫作展示了出來。
詩大家都已經聽毛山長唸完了,現代人還有幾個能作古詩的,光聽毛山長抑揚頓挫的唸白,雖然沒什麼太大感覺,卻總有一種很厲害的感覺。
至於畫作,橫看豎看,絕壁屬於那種極簡主義的寫意畫。寥寥數筆勾勒出幾根光禿禿的梅枝,其中一個枝杈上立著一隻黑黃相間、仰天名叫的鳥兒。梅枝下落著凋零的紅梅花瓣,期間現出若隱若現的一叢叢初生的綠意。
羅煒也是經過“山中藏古寺”繪畫比賽教育的人,畫面上茫茫大山之中,但凡露出一點點寺廟的輪廓都算輸,非要在山間安排個挑水的小和尚才算沒辜負古寺的這個“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