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這般品貌的周循轉世託生成了魯智深,三觀崩塌啊崩塌!
羅煒被雷得外焦裡嫩的同時,門外偷聽之人一個趔趄,直接撲了進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安撫完媳婦兒,特地跑來聽壁腳的鄭大官人,沒想到一聽就聽了個大雷出來。
武松其實也挺囧的,不過還是要給好基友找點場子回來的:“其實吧,老魯那傢伙,單看五官也算得上週正,只要先換上一身公子長衫,把眉毛鬍子整一整,髮質處理一下,面板再漂白幾個色號,補點玻尿酸,氣質上疊加幾層書卷氣,體型上再往瘦弱方面調整幾個百分比,肯定也是美男子那一國的。”
鎮關西才爬起來,再度被他雷得撲倒在地:“你是認真的嗎?”
羅煒則死魚眼:“你那個醃過的豬頭和潘安宋玉擱一塊兒,差距都比這個小吧!”
武松也覺得這種力挺的言語很羞恥,於是眼珠子東轉西轉的,顯出幾分不自在來。
鎮關西聽得正來情緒就被打斷,很狗腿的幫武松倒上一杯酒,追問道:“您說您說,然後呢?”
武松疑惑:“什麼然後?”
鎮關西接茬:“當然是周循版魯智深和孫魯班版柳氏之間的愛恨情仇呀!”
武松回答:“那你得問他們去,我只知道,結果就是,柳氏表示只要老魯娶了她,並對她的下半輩子負責,她就不追究傷人之事。當即,老魯的遠房族叔就去醫館相幫著下了聘。”
羅煒納悶:“魯智深在這邊還有親戚長輩呢?”
鎮關西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嗎,別相信那什麼無根無基的孤膽英雄救世主那一套說辭,咱們這會兒想不挨欺負,想有那麼點成就,沒有親戚幫襯著抱團根本不可能,老魯祖上就是渭州人,即便這一房就剩他一個了,其他房頭幾代下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家族。你以為他那一身武藝哪兒來的,正所謂窮文富武,這年頭,只有窮鬼才靠讀書改變命運,家裡沒點底蘊的根本練不起武。”
武松接著鎮關西的話頭:“別的不說,習武之人光花費在吃上就至少是普通人的三四倍。還有,能教武的和能教文的相比,數量級估麼就是個零頭,物以稀為貴,拜師學藝的挑費也不可同日而語。另外,打造趁手的兵器要錢吧,花費在治療各種磕碰傷勢上的醫療費,好好的一身衣服,穿在習武之人身上就是比普通人損耗得厲害,等等等等,這些都是錢。”
被他這麼一說,羅煒就更疑惑了:“你在梁山一百單八將中武力值數一數二,照你的意思,你家裡也是不差錢的羅,這怎麼可能?”
武松回答:“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麼這麼多人覺得我應該是窮苦出身呢?”
“你家裡不就剩哥倆,而且維持家計的只有武大郎一人嗎,這麼想很正常啊?” 在大家的印象中,武大郎是一個老實木訥的爛好人,還是個無房、無車、無錢的三無產品,靠成天沒出息的挑著扁擔滿大街轉悠著賣燒餅,艱難的掙倆小錢維持生計。
武松說:“我要更正一下,我家祖傳賣的是炊餅,不是燒餅。”
羅煒眨眨眼:“這倆玩意兒有區別嗎?”
鎮關西接茬:“這個連我都知道,燒餅是有餡兒,外表烤的酥脆的,炊餅基本上和饅頭差不多。”
武松點頭:“在我老家那邊,炊餅幾乎可以涵蓋絕大多數人家一天三頓的必備主食,相當於現代南方的米飯,北方的麵餅,可見炊餅的市場之大。不過是蒸麵團兒,你當我大哥做炊餅的手藝是哪裡來的,自然是祖輩相傳的,秘方經過了一代代的改造,別人家做的放涼了基本就跟石頭沒兩樣,我大哥做出來的,只要不是因為天太熱捂壞了的,放上個三五天,即便外皮有些發硬了,裡頭卻還是鬆軟的,光是這點就沒人能比。需求量擺在那裡,質量上又獨樹一幟,加上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勤奮,這麼經年累月下來,你覺得我大哥的炊餅能愁賣嗎,家裡能真的窮嗎?”
其實,武大郎的家資是有跡可循的,《水滸傳》中明確寫著武大郎的炊餅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平均每天差不多能賣出去十扇籠的炊餅,一扇籠相當於一架籠屜,注意,是一架,並非一隻。但凡見過外頭賣包子的都知道,籠屜是可以一層層疊加的,堆疊而成的稱為一架,至於能疊多高,全看火力有多壯。一般情況下,一架籠屜疊個五六層不在話下,就按照一籠10個,一扇籠50個算,十扇籠就是500個炊餅,一個炊餅大約是8文錢的價格,暫且當25%的利潤,就是2文錢,500個炊餅就是1000文,也就是1貫錢。
另外有明確的表述,西門慶家生藥鋪的一名普通的小廝,一個月的收入是兩貫錢,人家武大郎賣一天燒餅至少也是這名小廝半個月的收入,何況炊餅的利潤率又何止25%那麼點。人家武大郎既不用請夥計,又沒有店鋪租金,原材料的採購量又那麼大,成本和利潤率對半開都是有可能的,你說經年累月下來,這貨得是多有錢?
何況,單從武大郎帶著潘金蓮來到陽穀縣的租住環境就能看出,人家是真的有錢。這是一間位於紫石街臨街的小二樓,整個一層都是武大郎的專屬“工作室”和鋪面,而二層才是生活區,居住、用餐、沐浴、待客,反正日常轉悠,光一個二層就夠用了,可見這面積著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