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頓了頓說:“大半夜的,外頭這麼冷,你不會是耍我的吧!”
崔佼的聲音很嚴肅:“我這人向來一言九鼎,對了,來的時候記得多帶一件大棉襖,我出來得急,穿得有點少了。”
等羅煒穿得如同狗熊,又抱著一件與身上這件同款的軍大衣,走出去將近十分鐘才在黑燈瞎火當中找到了傳說中的大槐樹,以及樹後頭瑟瑟發抖正在拼命跺腳的某人。這人二話不說一把搶過棉衣裳套在外頭,這才跟重新活過來一般。
原來這位先前打電話時的顫音並不是氣的,而是凍的。
羅煒用手電筒的光束在這位崔佼的臉上晃了晃,不由得產生了更大的疑惑:“你就是崔佼?是鍾大江的發小?”
崔佼瞪了他一眼:“廢話,我就是崔佼。”
羅煒又把他好一通打量:“騙人的吧,就你這模樣,說你是鍾大江的孫子都有人信。”
崔佼不屑道:“大家都是魂修,我這樣的很正常,鍾大江那副樣子才不正常吧。你有沒有見過鍾大海和鍾大河,不覺得夾在這倆當中的鐘大江老成這副德性很違和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羅煒又看了他一會兒,越看越覺出蹊蹺來:“等等,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
崔佼沒好氣道:“能不眼熟嗎,領航者的包間裡,我是和傑夫一道被撂倒的,然後被你送到梅芙的莊園裡關起來了。”
羅煒驚訝道:“臥槽,你怎麼跟莫非家族搞到一塊兒去了?”
崔佼說:“這件事先不急,我急著出來找你,就是讓你想法子趕緊把和你一起來盜墓的這幫人弄走。”
羅煒抓住了個奇怪的重點:“出來,找我?你從哪裡來的?”
崔佼敞了敞懷,指著西藍花的內裡:“廢話,我今天領著隊伍到無回谷視察,沒想到出了谷口竟然這麼冷。要不是發現這邊這麼大張旗鼓的盜墓,犯得著受這份活罪嗎?”
羅煒黑線:“人家可是國家派出來考古發掘的專家,不是盜墓的。”
崔佼瞥了一眼齊齊整整的大坑:“我管你是專家還是盜墓的,反正不能再挖了。”
羅煒不解:“是挖你祖墳了,還是毀你根基了,憑什麼你說不讓就不讓。”
崔佼的聲音透著嚴肅:“你知道龍槐嶺境內除了有無回谷和幽冥大門之外,還有幽冥界歷任十殿閻羅王的坐化地宮嗎。”
羅煒聽著就覺得不大妙:“坐化地宮,是不是跟皇帝陵墓、王爺陵墓差不多的玩意兒?”
崔佼有些幸災樂禍:“不止,那三根石樑是坐化地宮振族大陣的陣眼,一根合天道,代表受命於天,一根合地道,代表奉地藏王菩薩法旨,一根合人道,代表承接凡人供奉。當然,這三根玩意兒放到現在,象徵意義大過實際,畢竟以現在的靈氣,根本沒辦法啟動上古陣盤。不過,十殿閻羅王族也不會放任自家的坐化地宮不管,沒法啟動天道地道人道,自然就需要新陣眼輔助大陣,要是三根石樑取走,底下的不遠處便是新陣眼的所在。”
羅煒問:“新陣眼是什麼?”
崔佼回答:“十殿閻羅王各自都是有受命於天的神器的。”
羅煒的疑惑更大了:“我聽考古隊的幾個專家說,這次屬於搶救性發掘,是幾個驢友來這邊採野生菌子的時候迷了路,他們借住的大碗村的村民幫忙尋人,在附近聽到有人炸墓後報的警。等科研所派專家過來勘探,很快就確認了地宮的大致範圍,用傳說中的神器當陣眼就這水準嗎?”
崔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羅煒:“這有什麼可奇怪的,要是用來守護坐化地宮的陣眼自己跑了,整個大陣不崩潰也得崩潰。”
羅煒驚了一下:“還能自己跑了?這也太坑了吧,這片地方到底是哪家倒黴蛋的坐化地宮呀?”
崔佼聲音中幸災樂禍的意味更深:“不出意外,自然是歷任都市王的坐化地宮。”
迄今為止十殿閻羅當中,除了這會兒兼任閻羅王的鐘大海所在的鐘家之外,羅煒知道的最多的就是這個都市王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