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採花賊。”
“你什麼意思?”
“你們就沒想過,東西既然是陳氏夫人帶來的,她過世後,東西自然是要交給她閨女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頭一晚,花衝就把人家的閨房和附帶的庫房翻了個底朝天了。”
黃廿武傻眼:“他就顧著翻東西了,據我所知,這個西門大姐在這個年代算是正當妙齡,而且模樣出眾,花衝就沒點什麼心思和動作?”
羅煒滿臉的鄙夷:“你這種思想要不得,我可是千叮萬囑了,做事歸做事,不許他犯老毛病的。”
黃廿武輕輕一甩收起了摺扇,照著羅煒的腦袋一敲:“難怪呢,也虧得那貨能聽你的,你們就沒懷疑過,母親的遺物,西門大姐難道就不會貼身收藏嗎?”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羅煒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連麵條都顧不得吃了,扔下幾個錢撒腿就往客棧方向跑去。
黃廿武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李鬼道:“跑得倒是快,你回頭記得一定把這個交給他。”說罷,便遞上一物。
這是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廣口木瓶子,通身遍佈著雞爪子一般的木紋,給人一種張牙舞爪的猙獰之感,廣口瓶的瓶塞呈現帝王綠般的翡翠火焰狀,張楊而妖冶,如果羅煒還在的話一定會覺得分外眼熟,這簡直跟當初金華搞出來的封魂瓶一毛一樣。
………………
好容易得到了提點,羅煒馬不停蹄的奔回趙珏租住的客院,一個個將都快熬成夜貓子的傢伙們拽出各自的房間。
等主力團都在中堂聚齊了,羅煒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了,畢竟前不久,他就差拎著花衝的耳朵威逼著不讓他亂搞,難不成今天又要出爾反爾?該怎麼說?你就當我之前說的都是屁,今晚趕緊去把西門大姐勾搭上手,最好還能扒了人家的衣服好好檢查檢查?
說實在的,作為男主的獨女,西門大姐這個人物並沒有因此而受益,相反,她是即武迎兒之後下場最為悲慘的無辜之人。而且從另一個角度說,武松宰了人溜之大吉之後,武迎兒的後續雖然可以想見,但劇情裡並沒有任何交代,咱們還能腦補一下她大約可能興許沒準還能碰上個好人,但這個西門大姐卻是實打實的悲劇角色。
自打10歲死了娘,從此陷入無人疼愛的地步,渣爹只顧著到處拈花惹草,根本沒給過她半點關愛。才13歲就被渣爹當成聯姻的籌碼許給了東京八十萬禁軍楊提督的親家陳洪的兒子陳敬濟為妻。誰料天有不測風雲,陳洪倒臺敗落,家中被抄,這對夫妻不得不避禍投奔了西門慶。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陳敬濟偶遇潘金蓮,對她一見鍾情,自此,面對本就沒有多少感情的妻子更是沒什麼好臉色,直至西門慶暴斃,這倆人便肆無忌憚的搞到了一起,甚至還搞出了孩子,弄得滿城風雨。也是從這會兒開始,陳敬濟便更加的看她不順眼了起來,三不五時辱罵毆打。這還不算,隨著家暴情況的日趨嚴重,直至最後,索性將她趕出了陳家。西門大姐無家可歸,又在吳月娘和陳敬濟之間被當成皮球來回的踢,最後一根繩子吊死在婆家,死的時候年僅24歲。
說實在的,對待這樣一個註定了悲慘命運的女生,尤其是此時也就十二三上初中的年紀,別看她身邊多碰到的都是些汙糟不堪的傢伙,實則這個年代對女子的管束還是相當嚴厲的,羅煒實在是下不去那嘴指示花衝對她這樣那樣的。
羅煒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把黃廿武的判斷道出,只等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他雖然沒說這件事該怎麼辦,眾人還是在得知之後齊齊將目光投向了花衝。
花衝則沒好氣道:“看我作甚,我現在已經洗心革面,棄暗投明了。”
眾人依舊這麼直勾勾的看他。
花衝繼續義正言辭:“你們怎麼這樣呢,我都在煒哥面前發過毒誓了。”
他越這麼說,眾人便越發懷疑。
花衝實在是繃不住了,老實交代道:“那個西門大姐真不是我的菜,實在是下不去那嘴呀!”
趙珏慢條斯理的開口:“沒讓你下嘴,小羅不是能換來蒙汗藥麼,你再偷偷潛進去,下在茶水裡,待她被麻翻之後,脫了衣服搜個身就成,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
花衝趕緊擺手:“不成不成不成,對這種豆芽菜似的小傢伙下手,我花蝴蝶的名頭還要不要了,而且,光想想這畫面,都覺得是噩夢,你們還是另……”
話說了一半,李鬼就悶著頭闖了進來,直接把一朵花拍在了花衝的面前,嘴裡甕聲甕氣道:“有個叫夏竹的小娘子堵在街口,好說歹說,非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羅煒坐的有點遠,乍一看這花,紅配綠怪嬌豔的,可細看之下總覺得有點彆扭,定睛觀瞧,哪裡是什麼花,分明是一枝帶著綠葉的花椒果,這枝花椒收拾得還挺巧妙的,頂梢一叢紅彤彤的果實,還真像一朵展開的花朵:“喲吼,這位夏竹姑娘挺用心呀,老實交代吧!這送一把花椒當什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