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公?那也就是母親的父親的哥哥,羅煒先是小小的吃了一驚,等想起無論是修士還是幽冥界那幫人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也就覺得正常了。
大外公聞言沒好氣道:“我倒是算出今天有一難,卻不知難從何起。”
沐知春接茬:“都跟您說竹茶卜卦不靠譜了,您研究了三十年也只能測個隱約的吉凶,還不如咱們道門的卦術呢。”
大外公哼了一聲:“還是算了,至少看到你來,我就知道我的竹茶卜卦已經小有所成了。”
沐知春訕訕的,想起了旁邊還有個眼巴巴的男朋友,趕忙介紹道:“大外公,這位就是羅煒,羅煒,這位是我大外公,俗家名諱蔡靖菘,法號菘平。”
羅煒正在糾結是該就這麼跪坐著磕一個,還是站起來鞠一個,就聽菘平禪師聲音冷冷的:“原來是你小子,坐著吧,別跟我來假客套的那一套。”
羅煒的表情尷尬,試想某財閥世家的大少爺要往家裡領一個小學都沒畢業,只靠著飢一頓飽一頓打零工養活自己的草根女朋友回家,家裡頭會是個怎樣的反應?拋開所謂的地府臨時工的身份不談,他跟沐知春之間的差距可要比大少爺與草根女之間還要離譜。
但奇就奇在,似乎旁人都沒把這份差距放在心裡。羅煒之前還沒太往心裡去,首先鍾大江就甭提了,這人本就不靠譜,自己還一攤爛事呢。然後就是杜曦這個知情人,她和沐知春的關係莫逆,卻也沒有明確反對過這段關係,羅煒也只當朋友不方便干涉這方面的事情。直到今天,又見一個沐知春的長輩,菘平禪師雖然對羅煒這個未來的外孫女婿不甚熱絡,卻也沒有明確表露出對二人身份隔著天塹的不贊同來。
羅煒這邊陪著假笑訥訥不言,實則心裡盤算開了,而沐知春已經旁敲側擊的開始問菘平禪師要童子尿了。直到菘平禪師一巴掌拍在竹案几上,他才回過神來。只聽含著幾分惱火,幾分窘迫,幾分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胡鬧,我99歲了又怎樣,誰跟你說我還是,還是……”
沐知春對著手指眼珠亂轉:“是三舅公說的。”
“王八蛋,鍾大江那貨說的你也信。”
“可,可是,我也問了大舅公,他說您的主修功法註定了,那啥……”
“鍾——大——海!特麼,姓鐘的那一家都是混蛋。”
羅煒一下子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之前就想,要找出33歲、66歲和99歲的童子得是多困難的一件事,沒相到,還真有姜循這個大奇葩,不過據說貴爺王川也是,那麼菘平禪師這邊也就沒什麼新鮮的了,畢竟身為修士,什麼奇奇怪怪的型別都不會讓人意外的。
………………
經過了不懈的糾纏,菘平禪師最終還是舉手投降,滿臉通紅的交出說值錢也值錢,說不值錢倒貼著也沒人要的童子尿。
羅煒抱著沐知春的腰,踩在盤子上往回返的過程中一言不發,原因就是臨走之時,他的腦海深處突然收到了菘平禪師的一道傳音:“不管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都必須對得起春春為你做的一切。”
沐知春大約是知道菘平禪師傳音了的,畢竟當時羅煒受驚的反應做不了假,於是這一路,二人就這麼單純的緊緊相擁,再沒有來時的那份聊性。
二人一去一回,返回碧池度假山莊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先找到趙珏把東西交給了他,這貨估麼已經從別人那裡知道了沐知春的特殊,因此忽然收起了那份不可一世的模樣,同時,還舔著臉,請她幫忙助陣破解九眼鎮龍印。
即便這幫人不說,沐知春也不能放任這幫子人胡來,因此連夜領著一幫人遠遠的去了神眷寺旁邊的水月庵,打算先布個陣法,再來解決這玩意兒。
這會兒廚房都熄火了,羅煒溜溜達達去了清堂茅舍前的湖濱燒烤,這個時間點,度假山莊裡但凡還在戶外活動的,十之八·九都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