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轉述的襄陽王趙珏的經歷,雖然也講的是這一段,卻有了不小的出入。首先就是太宗同志並沒有被戴綠帽子,那位冷美人妃子生的孩子確實是太宗皇帝的,可生的卻是個公主。當然,這個冷美人妃子所謂的冷只是爭寵的表象,其內在是野心勃勃的,才懷孕那會兒就開始擔心生出來的不是兒子,以防萬一,她就提前買通了宮人給她準備個男嬰。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位宮人是趙德芳的人,一琢磨時間,剛好他的一個侍妾也差不多時間有的,就開始了自己的盤算,甭管冷美人生的是男是女都必須換了,如果侍妾爭氣生個兒子,剛剛好能進行偷龍轉鳳,萬一生了個女兒,也必須搞個男嬰假裝是自己的兒子給換進去。
結果便是侍妾當真爭氣,而冷美人也確實悲催的生了個女兒,而換進去的便是侍妾所生的男嬰,也就是後來備受寵愛的襄陽王趙珏,光從這個名字就能看出太宗同志對這個老來子可謂是寵愛至極,都有心把那個位置給他了,他也成為了太祖這一支當中龍氣最盛的第一人。
只可惜,到最後,太宗同志也沒有徹底昏了頭,而且他覺得,這個么兒貌似跟賢王趙德芳走得太近了,便早早的打發他就了藩。之後便跟三俠五義小世界的劇情銜接上了,像是襄陽王的兄長,宋真宗趙恆繼了位,在位也就25年便傳位給了侄子,也就是那位歷史上出了名脾氣好的宋仁宗趙禎,最後才鬧出來顏查散查趙珏謀反這件事。
雖然這件事在兩個小世界的發展,從細節上考量差別不小,但究其本質,兩個小世界都發生金匱之盟,杜太后都坑著太祖同志對此立了血誓,宋太祖也都事後反悔,找了已經成為修士的趙光贊幫忙破局,最後搞出了個九眼鎮龍印來。儘管羅煒這裡的歷史完全沒記錄這方面的事情,但兩本名著出奇一致的表述了這方面內容,這就不能單用一個巧合來評價了。
可還是那句話,羅煒既不是研究歷史的,也不是熱愛考據的,何況即便這倆當事人肯現身說法,也沒人會信這套說辭,所以他糾結了一下之後也就不打算太往心裡去,於是問道:“你說的事情呢,我也明白了,”指了指一旁假裝不在意的趙珏,“那你跟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宋徽宗苦巴著一張臉:“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後來又查了你們這裡的歷史,悲哀啊,我都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哦不,即便碰死了,我都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以下請情真意切、慷慨激昂的全文背誦岳飛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闕膾炙人口的詞作就代表了自打靖康之恥之後,嶽武穆的各種憋屈、憤懣與壯志未酬的心情。所謂的靖康之恥講的就是北邊的金朝南下攻取北宋首都,擄走徽欽二帝,導致了北宋滅亡的歷史事件,也有說把徽欽二帝擄去五國城坐井觀天的。
當然,被擄走的可不止這爺倆,基本包括了整個皇族以及重臣侍婢,據統計總數超過14000人。被人一鍋端已經夠丟人的了,將丟人升級為奇恥大辱的還在後頭。
被人俘虜了,贏家自然要搞個受降儀式,金國搞的受降儀式被稱為牽羊禮。在正式行禮之前,俘虜們都要被關在圈裡,任人圍觀羞辱,到了牽羊禮的儀式上,俘虜們必須赤裸著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繫繩,像羊一樣被人牽著示於人前,象徵著俘虜可以像羊一樣任人宰割。男人碰到這種事情都要徹底崩潰,羞憤欲死,何況女人也是一點不含糊的相同的待遇。
即便熬過了極其羞辱的牽羊禮,之後,男人們基本都淪為了最低等的奴僕,最粗最重的活永遠幹不完,同時還得忍受鞭打羞辱;女人們則更不堪了,身體遭受慘無人道的侮辱不說,還要承受言語上的謾罵摧殘,不是不堪折辱自盡就是被折磨致死。
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奸臣秦檜了,這貨已經妥妥的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可還有些不甚清醒的人試圖洗白他,說什麼他頂多算是有小聰明的小人,是摸準了宋高宗的脈才害死了岳飛。當時宋高宗趙構雖然把“光復中原,迎回二聖”的口號喊得滿世界都知道,但人家這個口號其實只有前半句是真心的,而且這份真心實際上也是有水分的,畢竟被打怕了,儘管他也想回汴梁當皇帝。
而岳飛是個實心眼的實幹派,你這麼喊,我也就這麼幹。趙構一開始還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擊敗金國哪有這麼容易的,結果,岳飛一勝接著一勝,金國傻眼了,趙構也懵逼了。他頓時覺得要糟,這要是把二聖接了回來,還有自己站的地方嗎,他可不想當小三呀。然後,他開始不動聲色的,變著法子的瘋狂安利秦檜,想一點不沾泥腥的把岳飛這個心腹大患給解決了。秦檜也是心領神會,自覺自願的就把這口大鍋給背起來了。
說實在的,在岳飛這件事上,宋高宗和秦檜得各背半口鍋,再本著“主辱臣死”計程車大夫精神,宋高宗那半口鍋,秦檜也得再分去一半,勉強算他個四分之三口鍋總不過分吧!
上述只是調侃,實際上,秦檜最可恨的並不是他的“識時務”,而是有了那份經歷,還能恬不知恥的這麼“識時務”。要知道在這件事之前,也就是徽欽二帝被擄走的時候,秦檜也是俘虜大軍中的一員,當時是何等的羞辱和水深火熱,作為親歷者,他再清楚不過了。撇開他為了活命,選擇叛變當了漢奸不說,咱也不求他有多高的覺悟,一招回歸,猥·瑣發育,最後來個絕地反擊什麼的,最起碼見識過同胞的痛苦,哪怕覺得懼怕和無能為力之下不作為也算是個態度,但恬不知恥的配合宋高宗整死了岳飛這位大英雄的這種做法,還有天理嗎,還有人性嗎?
呃,貌似又跑題了。老實說,有這一樁在前,羅煒連眼前的水滸版宋徽宗也恨上了,好在眼前這位好歹還能事後諸葛亮一番的撿起了羞恥心,這才沒讓羅某人一巴掌將他呼死。
“說吧,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宋徽宗說:“必須將九眼鎮龍印上的陣眼解除,大宋才有的救。”
特麼,還以為真有覺悟了,勞資還是直接砍死他算了。
羅煒雖然極度不爽,但人家到底是在八十四號救助站掛了名的,也不能真把人結果了。
一旁的襄陽王趙珏終於忍無可忍了,單論年齡,他雖然比這會兒的宋徽宗還要年輕10歲,卻著實是祖宗輩的,這一發飆,宣和先生還真不吱聲了。
趙珏指著宋徽宗破口大罵道:“太宗一支後人要都跟你似的,咱大宋不完也得完。說實在的,要不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反正按照九眼鎮龍印的威力,九代之後,太宗一支必定還政於太祖一支,本王還真不伺候了。”
這還是三俠五義裡頭那個貪·淫好色、性情殘暴、勾結奸黨、私通番邦、嗜殺成性、稱霸地方、殘害忠良的反王嗎,怎麼莫名覺得被秀了一臉?
一旁的漢靈帝雖然沒全弄明白,但就著自己的機靈勁,配上查到的資料,也弄明白了十之七八,他陪了個笑臉道:“襄陽王是吧,息怒息怒,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心繫天下之人……”
羅煒吐槽,一幫子反派,還有臉提“心繫天下”,都是一路貨色,不摻水分的滿心權欲之心的剝削階級。
沒想到趙珏根本不接他的臺階:“誰樂意心繫天下了,還不是這幫子玩意兒都把家底敗完了,與其讓匈奴人撿了便宜,還不如咱們先把這個隱患平了,自己關起門來各憑本事。”
羅煒好像明白過來了:“襄陽……先生,我要是沒理解錯誤的話,你應該是暫時跟宣和先生達成了一致,要代表太祖這一支放棄九眼鎮龍印?”
趙珏嗯了一聲,繼續指著宋徽宗教訓:“窩囊玩意兒,估計趙真人在弄出九眼鎮龍印的時候也沒想到太宗一支的後人會如此不濟吧,不,不是不濟,是廢物,開國太祖好容易攢的真龍之氣這麼快就被你們敗光了,甚至還連累到了整個老趙家的氣數。就你,跟你那個烏龜兒子幹出的那些事,簡直把老趙家的老底子都給丟完了,你們哪還有臉活著……”
老趙家不愧是有出好脾氣·皇帝的傳統的,趙珏一通廢物點心的罵,宋徽宗雖然面色不好看,卻也不吭聲的受著了,反倒是一旁的高俅脾氣上來了:“儘管您是祖宗是前輩,好歹我們官家是君您是臣,剛才那通話可著實是犯上大不敬了。再者,咱們官家也著實不容易,求得一死多簡單呀,但留的殘驅就為了有朝一日迴歸故國,這是何等的堅韌不屈。”
宋徽宗表面上一副只有高俅懂我的委屈表情,實則心裡頭是懵逼的,因為他來的那會兒雖然內部各種的不太平,但對外還是很強勢的,儘管出於好奇,他也查了這邊歷史上的自己,被那種未來的命運弄得心中惶惶,還真沒高俅說的那種大義凜然的感覺。
一旁的李鬼總算有些明白過來了,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董胖胖那邊這幾天在聽《說岳全傳》,裡頭提到的徽欽二帝被俘去五國城坐井觀天,說的就是你跟你兒子吧,那簡直是。對了,坐在井裡是啥感覺,是不是真的跟井裡的癩蛤蟆似的,只能看見井口那麼大點的天空?”
宋徽宗再有涵養,這會兒也繃不住了:“你要有興趣自己試試呀,朕可從來沒被人關在井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