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被迫在大庭廣眾之下洗澡,只要從大門口進來的都能看個真切,這餿主意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想出來的,士可殺不可辱呀!
羅煒為唐僧掬一把同情淚,回頭瞪了一眼金角大王:“你們就缺德吧!”
金角大王摸鼻子:“也不能全怪我,壓龍大仙再怎麼不待見老君,屁股還是很穩的,對和尚那是深惡痛絕,你說是讓唐僧在這邊舒舒服服的沐浴好呢,還是跟他倆徒弟一般,吊在後山遭罪好呢?”
羅煒說:“我估計他寧可遭罪的。”
金角大王切了一聲:“那你是沒看到他倆在糟什麼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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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聖僧宴場面不小,群魔亂舞,令羅煒驚悚的是,在宴會之前,壓龍大仙還當真撥冗接見了一下他,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看得出來,這女妖精即便生活富足,不缺男人,本事也高強,卻也不乏空虛寂寞冷的小資版憂鬱情懷,而作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飽受各種情感摧殘的現代人,端出幾碗毒雞湯還是手拿把攥的,一時半刻還真把這位忽悠得心思重重。
羅煒擦著一頭汗返回垂花長廊的時候,來赴宴的大小妖精已經一片喧騰,人最多的一片還要數仍舊泡在水裡的唐僧周圍了,他這會兒倒是不用再搓澡了,只不過要不是旁邊有人守著,估麼他早就被哪個忍耐不住的給叼走了。再看咱們可憐的聖僧,哪怕泡個澡也如佛陀般寶相莊嚴,雖然看不到他在缸裡的姿勢,但從露出的肩膀和胳膊的擺放位置能看出,他這會兒應該是心無旁騖的坐禪中,呃,心無旁騖也只是表面現象,因為他的身形明顯在眾妖的調笑中發著抖。顯然怒極、氣急、怕極。
羅煒這個很“人”的樣貌在一群妖精當中雖然也比較扎眼,卻不是獨一份的,因為他看到三個人模狗樣的熟人,也就是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哥仨,這也是稀了個大奇了,他們不好好的在車遲國當國師糟蹋和尚們,怎麼上這兒來了?此外,他還看見了倆更熟的熟人,一個是小鼉龍鼉潔,另外的便是聖嬰大王紅孩兒,們。
沒錯,客座最右邊第一個位置上坐著的可不是倆紅孩兒嗎?準確的說是倆一毛一樣的紅孩兒和綠孩兒。倆光屁股小傢伙旁邊伺候了一圈或一身紅,或一身綠的小朋友。羅煒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按捺不住心裡的想頭就想湊上去,卻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金角大王拽到了一邊:“你也瞧出倆紅孩兒的不妥了吧,天知道發生過什麼,不過現在可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趁著人都在前頭忙,還不趕緊去把豬八戒和沙和尚救出來!”
羅煒被他拖著一路向後,嘴裡卻說:“那明明是紅孩兒和綠孩兒嘛,我或許心裡有點數,不過我更好奇,老君同志的一個情人和兒砸請客,居然請來了另一個情人生的另一個兒砸,這關係不彆扭嗎?”
金角大王翻了個大白眼:“問題是這會兒,在眾妖眼中,紅孩兒就只是牛魔王的兒砸,有牛魔王這尊靠山,就足夠別人高看一眼了。”
“可是……”
“別可是了,我不能離開太久,你就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等看到一片火紅的山壁,山壁底下帶著一片泥潭,就能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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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並虐待豬八戒和沙和尚的地方不算遠,憑羅煒的腳力也就走了半個來鐘頭就到了,只不知為什麼,越是靠近越是猶如炙烤。等靠近了才發現,所謂火紅的山壁並非它本身的顏色,而是如同在泥磚裡混入了火山岩漿,奇熱的環境也是來自這片山壁,而虐待倆人的法子還挺新鮮的。
豬八戒和沙和尚單靠著一根支出山壁的巨大分叉樹杈的支撐,倆人相隔十餘米的吊在泥潭之上緩慢旋轉,潭中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機關,一股粘稠若巧克力醬的泥漿正源源不絕的噴在二人身上,從鎖骨所在的位置逐漸往下淌,不及流到胯骨便會被山壁的熱力烤乾,一層又一層的形成了一圈灰褐色的硬殼。也不知道倆人被折磨多久了,反正現在的造型就如同套著一隻直徑三四米的不太規則的水泥管子。
片刻功夫,羅煒已經汗溼衣襟,四下觀瞧一圈,發現果然一個活的也沒有,也確實啊,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於是他隔著老遠高聲打招呼:“又見面啦,豬長老,沙長老!”
等倆人正臉轉了過來才看清羅煒,一時感慨萬分,豬八戒忍不住求助道:“原來是你呀,太好了,我老豬實在是受不了了,快來救我啊!”
沙和尚也急切道:“煒哥,師傅被妖怪抓走了!”
羅煒:“……”即沙和尚的四句經典臺詞之後,第五句誕生了,“我在前頭看到他了,只是那裡的妖精太多,我也一時半會兒沒有別的法子,知道你倆在這裡受苦,就過來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