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15章 大爺淘換回來的稀罕玩意兒

薛大傻捏著下巴想了想:“長相算不算?”

羅煒瞪他:“說點別的。”

薛大傻縮了縮脖子,只得繼續苦思冥想,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道:“哎呀,就別難為我了,相好的對我而言除了臉蛋和身材之外,我能想起來的也就是味道和手感了。”

羅煒一腳踹在了他的椅子腿上:“你可以不用說話了,滾一邊去吧!”

這一腳直接讓薛大傻一個不穩成了滾地葫蘆,他雖然惱火卻也只能憋著,紅樓中曾經發生過史湘雲當眾叫破某戲子跟林黛玉很像,直接把人惹惱了的事情,可見哪怕香菱與秋菱都不是羅煒要找的人,就衝著薛大傻曾經動過的心思,挨頓打都是不為過的。

幾人剛從馮紫英那裡吃了飯出來的,因此也就在包間裡喝了點消食茶,又等來了薛家的華麗馬車,便一道離開了。

薛家這個時間段已經從賈府的梨香院搬到了東邊的小院裡,在門口一下馬就瞧見了東張西望的阿財。阿財急急上前扶上了賈環說:“哥兒果然在這裡,也不枉我等了這許久。”

在他們出現之前,阿財已經在薛家門口跟罰站似的站了三四個鐘頭,原本是守腳門的婆子慣常欺負他人傻沒地位,卻不想錯有錯著,雖然等的時間是長了點,沒想到還真如婆子胡謅的那般“看到環三爺和薛大爺一塊兒出門去了”。

賈環是一千一萬個想跟著薛大傻和羅煒一道看戲的,只可惜阿財找他的原因說是太太讓他在五月節之前抄上10份《金剛經》供在佛龕上祈福,他這才想起原本的紅樓劇情中,就因為王夫人沒去清虛觀打醮,因此也拘著自己不讓一道,美其名曰祈福的經文還沒抄完。

想到這裡,賈環也顧不上這邊了,比起羅煒這邊,顯然清虛觀那邊的戲更加不容錯過。他邊往回跑邊吩咐阿財:“待會兒偷偷去大廚房給我連根拔上幾根鵝翅膀上的羽毛回來,再給我磨上一缸的墨,我也要試試硬筆書法好不好使。”

倆人邊商量邊跑得遠了。

有薛大傻領著,進入薛家的外院問題不大,實際上羅煒哪怕這會兒想找機會見秋菱都不容易,因為她已經跟著薛寶釵住進了蘅蕪苑,薛姨媽也心疼女兒,並不讓她天天過來請安。

薛大傻先把羅煒安置在了外院的待客堂裡,便急衝衝跑進內院跟他媽報備去了,讓人再一次見識到了所謂大家子的規矩,甭管多混蛋,出門前打招呼,回來後先去告知一聲“我回來了”,這種把長輩放在心上的做法,就應該是咱華夏自古流傳下來的基本規矩。

薛大傻離開了一些時間之後,就有人端著茶奉上,嘴裡說著:“先生稍坐,大爺已經吩咐給您安排客房了,您住的這些時間有事情都可以直接吩咐小的,大家都喚我小霍。”在回程的路上,薛大傻已經花錢上成衣鋪子裡替他置辦了一身新的行頭,因此,此刻的他已經脫去了道士的裝扮,在人眼中至少也算是小有身家的公子哥一枚了。

羅煒糾結了又糾結,還是沒招出一根藍白波板糖給眼前的霍啟,一方面自然是這會兒一萬塊對他來說不輕鬆,錢需要花在刀刃上,另一方面,這方小世界的階級分明,以霍啟這樣的性格,加上身份所限,在沒有大開金手指的前提下,思想太無拘無束了並不是什麼好事,要是他真跟薛大傻稱兄道弟呼朋喚友了,這才是不想讓他好好的活下去了。

霍啟才退出門外,就聽見一道無比熟悉的女聲傳來:“小霍哥,姐姐不是說你最近都跟著萬管事查賬嗎,怎麼上外院這邊待客來了?”

霍啟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大爺把我從萬管事那裡借了出來,說是有位重要的客人,讓我幫著照管幾日。”

女聲“哦”了一聲之後,又問:“大爺的客人是在裡面嗎?”

霍啟“嗯”了一聲之後,匆匆離開,表示要去看看客房收拾的如何了。

隨著待客堂的大門口外的人影漸漸顯現,羅煒已經按捺不住急急起身上前兩步。位於賈府東側的這處說是小院子,那得是跟誰比,反正光一個外院就有大大小小十來間屋子,而羅煒所在的面積最大的待客堂也有七八十平的面積。

羅煒一邊朝外頭迎人,一邊眼睛直勾勾的不肯放過任何一點畫面,沒想到走在最前頭的只是一名十一二歲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她手裡拖著一隻用紅布蓋著的托盤,見到來人如木愣愣的盯著自己瞧,不由得低下了頭先紅了一張臉。在她身後才是那張令自己無比熟悉,甚至魂牽夢縈的面孔,只是那眼神,那神態陌生中帶著隱隱的熟悉感令他怔忪。

見他一副呆頭鵝似的模樣,香菱拿帕子捂著嘴偷偷笑了一下,隨即才開口道:“是羅大爺吧,我家太太已經聽說大爺要留您住上一陣子了,太太說讓您就當是自己家裡,自在行事就好,”她一指被小丫鬟放在一旁的托盤,“這裡是太太的一點小意思,只當是見面禮了,她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就不用勞煩您進去請安了。”

小丫鬟揭開紅布,托盤裡赫然兩坨小小沉沉亮閃閃的荷花形銀錁子,羅煒對銀子的分量和大小並沒有直觀的認知,但銀錁子底託上明確的刻著變體的“伍”字,基本說明這就是它的分量。攏共10兩,這些連之前的劉姥姥一進賈府都比不上。其實不怪人家,也是自己和薛大傻沒想起這一茬來,這年頭上門會友走親戚的,不帶點體面的禮物奉上,也別怪人家把你當成來打秋風的窮鬼。

薛姨媽那邊說的好聽,這不是打賞是見面禮,打賞還能辭,見面禮是不能退的。不過他也沒當著香菱的面主動伸手,香菱也見怪不怪,繼續說:“大爺說,他在街上淘換了點稀罕玩意兒給太太和姑娘,說是東西擱在您那兒了,讓奴婢順道問您討了捎帶回去。”

羅煒這下傻眼了,這個也沒事先準備好,也沒跟他套好詞呀,看著僅比沐知春多出一顆豔紅眉心小痣的那張面孔,他的汗都下來了,只得乾笑著說:“那啥,給我點時間找一找哈!”話閉將斜挎包取了下來,拉開拉鍊開始一樣一樣的往外掏。

香菱總覺得眼前這位公子看起來古古怪怪的,哪怕一身富貴的裝束,卻讓人覺得格格不入,倒不是那種小戶貧苦人家硬衝大尾巴狼的心虛感,而是一種來自於骨子裡的自由跳脫。直到看到他不斷的從更加古怪的包袱裡頭掏出來的東西,漸漸擺滿了整張案几,沒想到這麼個包袱裡頭居然能裝下這麼多的東西,可問題是,這都是些啥玩意兒。其實在香菱看來,無論哪一個都不像是能送人的東西。

羅煒這會兒愁的也是這點,你說泡麵、橘子、口香糖、巧克力、餅乾、可樂、火腿腸……哪個合適送給薛姨媽和薛寶釵?更不用說為了方便自己的毛巾、紙巾、牙刷、牙膏、電動剃鬚刀和香皂紙之類的東西了。等等,香皂紙,這玩意兒應該是花飛雪買來放在衛生間裡使用的,用透明的小盒子裝著,裡頭是一片一片色彩繽紛形態各異的薄片,一打連著的6小盒,他也是臨來之前上了一趟廁所之後順便瞧見的,也順手塞進了包裡給帶上了。這個看起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並且紅樓的這會兒已經有了香胰子這種東西,肥皂紙放到這裡也頂多算是個進階版的輕奢日用品。

羅煒小心的扯開最外層的塑膠軟包裝,想了想,小氣吧啦的只分出其中的兩小盒,餘下的隨著滿案几的東西重新收回了包裡。

香菱無語的瞅著他的舉動,雖然她見慣了下人拿主子四五份錢卻只給主子辦一份的事情,剩下的都自己昧下了,可從未見過大庭廣眾之下毫不掩飾這麼幹的人,何況這種小盒子裡裝著的東西一看就很稀罕,眼前這人竟然也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貪下大爺指定給太太和姑娘的東西,簡直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羅煒是不知道香菱在想什麼,兩小盒肥皂紙託在掌心就那麼大點,他就這麼直接送到了香菱面前,示意她拿。香菱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接下,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繼續無語的瞅著他。

倆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還是香菱先憋不住開口說:“羅大爺,這兩個就是大爺淘換來給太太和姑娘的稀罕東西嗎?”

她著重強調了“兩個”和“太太姑娘”,可羅煒卻領會錯了精神,又從她手上搶了回去,直接交到了送托盤的小丫鬟手上:“對了,薛兄弟那邊應該等著急了,勞煩小妹妹先把東西送進去,我這邊還有些事問這位小姐姐。”

小丫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捏著東西很快跑了出去,獨留下有些忐忑的香菱繼續與羅煒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