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楚原沒說話，等著劈頭蓋臉的責問。

這是習以為常的景象，他如此，他的父親比他過之而無不及，作為家中的女權主義者，兩個男人唯一的應付方式便是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還是不動。

“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家沒回，我給婉悅打電話，說你也沒找過他，你別告訴我，昨天又留宿哪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那邊了！”

除了柳婉悅，其她女人統統成為了不三不四。

他揉了揉被折磨了一夜有些痠痛的手臂，可惜了原本的心情還是不賴的。

“問你話！啞巴了？每次問你什麼都這個樣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楚原深深的嘆了口氣：“你有氣衝我來就是了，你罵爸做什麼。”

林蕊更加的來氣：“可真是父子連心，你們爺倆兒一個德行，從來不把我說的話當一回事！”

沉默是最好的方法。

林蕊說了幾句當做發洩，漸漸的消了些氣，“婉悅跟我說了，你去見過她爸了，那兩家就找個時間坐下來吃頓飯，順便談談你們結婚的事。”

“結婚？”萬沒想到會提到這層。

林蕊見他驚訝不已的樣子，反而感到奇怪了：“要不然呢？人家爸爸你也見了，對你也很滿意，人家堂堂一個局長，親自出面幫你這麼大的一個忙，又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暫時不想結婚。”心裡壓抑得很，雖然才剛剛進來，但又很再想出去透透氣。

“暫時？”林蕊並不打算放棄：“你以為你小呢？你看看周邊，像你這麼大歲數的，孩子都上小學了，婉悅心心念唸的就是想跟你結婚，你打算就這樣耗著人家？你耗得起，婉悅耗不起。”

點燃一根菸，抽了一口後慢慢的吐出一口煙霧，彷彿要努力的排盡心裡的煩悶：“那就不耗了。”

林蕊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楚原沒回答。

“你想分手？”林蕊的聲音拔得很高，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腦子燒糊塗了？婉悅哪裡不好，你要跟她分手？”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誰？我倒想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在糾纏你！”

“現在這個社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多了去了，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想走我們楚家的捷徑，門兒都沒有！”

“你在外面的那些什麼事，我都不想管，但結婚的物件，必須是婉悅，沒得談！”

“你聽見沒有！想都別想，想玩可以，但別把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帶進......”

“媽！”楚原終是忍不住了。

林蕊被他的呵斥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三十幾年來，她從未在自己的兒子臉上看到如此的表情。

疏離，落寞，無奈，甚至是反感。

這種神情，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裡見過。

對了，是她的丈夫，也曾有過這樣的表情。

所以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唯一的兒子身上，希望他人中龍鳳，希望他位高人上，更希望他擁有匹配的婚姻。

只是這一切，似乎很不順利。

很多事情，都朝著她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