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最不願意面對和接受的。

他站起身，神色有些駭人，高大的身影逼近，顯而易見的隱忍，好一會兒才道：“夠了。”

林蕊沒來得及回上一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步伐邁得很大，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待在她的身邊。

又是似曾相識的景象。

一個個的都如此。

這麼多年來，出現在兒子身邊的女人數不勝數，柳婉悅是她精挑細選後最滿意的一個，她的出色的兒子就應該娶她認為的最優秀的女孩兒。

可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很多事情都不受她掌控了，丈夫如此，兒子亦如此。

在丈夫身上，她有著深深的挫敗感，現如今在兒子身上，她的挫敗感更甚，她無法接受，更不能忍受。

但這一刻，她沒有追上去繼續訓斥的勇氣，剛剛的眼神，那樣的陌生和排斥，讓她清楚的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有一點她很自信，她是他的母親，她這個兒子的心裡也有她這個母親，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都選擇了退讓，但退讓不代表他就是個言聽計從的人。

林蕊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即便她心急抱孫子，也只能緩一緩再說。

楚原直接推開了周晉辦公室的門，顧憐伸著個好奇的小腦袋圍在周晉的身邊各種打探，不用想也能知道她想知道什麼。

周晉和趙凌然對她這個母親，也是心有餘悸的，有時候過於嚴厲的“教誨”甚至會殃及到他們。

周晉抽出一根菸扔了過來：“抽根，解解悶。”

穩穩的接住，在沙發上落座。

顧憐抽走了楚原的煙，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他發脾氣：“我都不知道你的母上這麼嚇人，還好當初沒聽爺爺的話跟你結什麼親，要不然真嫁過去了，我肯定沒好日子過。”

周晉瞬間頭疼，放眼楚原盯著顧憐的目光並不友善，心裡都有些擔心這丫頭小命不保，結果人家根本不在意：“你得找個更厲害的媳婦兒，這樣才能抗衡。”

楚原氣笑了。

顧憐將煙又遞給他：“你們男人啊，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抽菸喝酒什麼的，真沒勁。”

“我還有第三種方式。”薄軟的嘴唇緩緩的吐出：“比如，打人。”

顧憐縮了縮脖子：“好男不跟女鬥！”

周晉一把將她拉開：“這次又是什麼事？”

煙在細長的手指間把玩：“結婚。”

“結婚！”顧憐驚訝得差點站起來：“跟誰？柳婉悅嘛，別啊，再看看其她的啊，急什麼啊！”

周晉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不喜歡她？”

顧憐哼哼道：“反正不是很喜歡，覺得她配不上楚哥哥。”

“那誰配得上？”彷彿已知道問題的答案，明知故問般。

“蘇姐姐啊。”回答得十分乾脆。

周晉看著她笑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