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道:“蕭牡丹在春色居門口盯了一天,估摸著又在打什麼壞心眼了。”
顧襄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怕她,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第二天,賑災施粥如期進行。
果然如顧襄所料,難民比昨日多了一半,現場也喧鬧了不少。
除了昨日來過的難民,今日新增了不少年輕人的生面孔。
竇土細看發現這些年輕人不簡單,與災民的細胳膊細腿,面板病態不同。
他們身體矯健,膚色不均,有些人面板還很白皙,這哪裡像難民的樣子。
倒像是在衙門當過差的,肯定不正常。
竇土叫劉五毛仔細守著,他徑直走到顧襄身旁道,“小姐,有幾個新來的很可疑,樣子不像災民。”
“哦,我同你去看看,先別聲張。”顧襄謹慎道。
跟著竇土往前走,顧襄找到了這幾個可疑人員,乍一看有些眼熟。
他們身上的衣物雖然破破爛爛的,但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就不像難民。
難民的衣服經過了戰爭的洗禮,有逃亡的痕跡。
這夥人的衣服像是故意剪破一般,除了破洞,衣服很整潔,鞋子也沒有淤泥的痕跡。
其中一人正是昨日來現場領粥的“痦子男”。
看見顧襄正朝他走過去,痦子男連忙別過身子,假裝望向別處。
還有三五個可疑的男人圍著痦子男,每個人的手裡拿著一個破碗。
大部分的難民都是兩個手拿碗,大約是餓得手發抖需要兩個手拿著。
或者是隨時做好接粥的準備,提前進入迎接的姿態。
痦子男等人單手拿碗,上身挺得筆直,另一隻手背靠後腰,手心裡還有一層厚厚的老繭。
難民一來沒莊稼種,二來沒當過兵,哪來這種手繭。
這層老繭只有經過兵器反覆打磨,隨著時間的推移沉澱,才呈現出這種金屬痕跡的厚實效果。
只怕他們來領賑災粥是假,來鬧事倒是真。
顧襄跟竇土嘀咕了幾句,把外圍安保的幾個人調來此守著,靜觀其變。
一個接一個,一排接一排,半個時辰左右,就有七八十個難民領了粥,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前幾輪發粥過程中,難民心裡雖然都有些急迫,但是都能輪流上來領粥,總體秩序還不錯。
這時,人群中間有人大吼道,“混蛋,你插隊,給我打。”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夥子被痦子男那幾個男人圍起來暴打。
小夥子被打得鼻子嘴巴鮮血直流,他解釋道,“我沒有插隊,真沒有插隊,你們打錯人了。”
不容小夥子再解釋,痦子男掄起手又是幾拳。
竇土上前阻止,被痦子男扇了幾個耳光。
請來的幾個幫工一看到這種情形,生怕會被痦子男等人打死,工錢都不要了,逃得比兔子還快。
難民們亂作一團,不敢逗留,提起一整桶白粥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