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慶廉閉目養神，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睜開眼，熟悉的明黃色朝服出現。

小皇帝。

裴明軒。

少年如今也不過十三四歲。

卻身處高位，早就學會了虛與委蛇。

他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每次見面，鶴慶廉總是很欣慰。

他笑起來，好看的眉眼定定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有……一個多月沒見了。

張開了些。

身子骨也硬朗了些。

這抹笑容太刺眼。

裴明軒恨意上湧，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也有今天。”

他還記得，那些年活在鶴慶廉陰影之下，身為一國之君卻毫無尊嚴的樣子。

“父皇怎麼選了你這樣的人做我的老師？”

鶴慶廉愣了一下，狂笑不止。

“我是什麼樣的人？”

“虛偽浪蕩，利慾薰心，不擇手段。”

這些指控，鶴慶廉聽過無數次。

只是以前，裴明軒都是站在他身邊那個保護他的人。

“那皇上呢？”

“裝了這麼多年，不累嗎？”

他目光挑釁。

小皇帝怒不可遏，一腳踹到他身上。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父皇信重你，把長姐嫁給你，將這萬裡江山都託付到你手上。”

“你卻殘害忠良，把持朝政！”

“如果不是朕看出你的真面目，暗中積蓄力量，恐怕早就被你害死了！”

小皇帝一把揪住鶴慶廉的衣領，緊緊勒住。

“如果你說出與你暗中勾結的官員名稱，朕饒你一條全屍。”

他眼中光芒堅定，少年意氣風發。

鶴慶廉看著眼前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不由得軟下神色。

裴明軒是他最驕傲的作品。

他正義，善良，會隱忍，有是非觀。

他比先帝任何一個皇子都更適合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