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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瑞雲帝斜倚在床榻上看向賀既。

賀既:“臣將送信的人帶來了。”

“快傳......快傳。”

不久,一左臂綁著繃帶、形容憔悴的人被帶到殿上。

豐泰小心扶起瑞雲帝,輕聲說:“主子,人到了。”

瑞雲帝暗沉的眼裡閃出一些精光,用力打量來人。

這人身上有很重的行伍氣,此刻站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內,神色中有壓抑不住的驚惶,行禮的動作也不倫不類。

瑞雲帝拍了拍豐泰的手,後者於是上前對那人說:“你是什麼人,把知道的原原本本說了。”

“啟......啟稟陛下,小的陶二,是青桐城守備軍中斥候。有軍情要報!”

“軍報自有專線專人運送,怎麼是你一個斥候來送?”

“小的......小的拿的,不是軍報,是,是信。”陶二從懷中拿出一封沾染了血跡的信件,信件尚未啟封。

他雙手捧起信,將其舉高過頭頂。“此前的軍報都被人攔截在了百葉關,謝大人便讓我等繞開百葉關,將寧北糧草被燒的訊息送到京中。”

“究竟怎麼回事?!”瑞雲帝胸口像是破風箱似的鼓動,聲音粗喘。

“小的也不清楚啊陛下!只知道糧草沒了,軍報送不出寧北!送信的其他弟兄有的被追兵殺了,有的被野狼咬死了,我......”陶二五大三粗,此刻竟帶了哭腔,車軲轆話似的重複,“我也不在知道怎麼就這樣了,糧草怎麼就沒了,軍報怎麼就送不出去,兄弟怎麼就死了,就剩我一個了......”

瑞雲帝拿到信,問賀既:“你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嗎?”

賀既:“臣不知。這兵卒倒在賀府門外,死死攥著信件不讓人碰,臣方才彙報的便是這兵卒口中唸叨的話。”

瑞雲帝又把信給豐泰:“拆了,念出來。”

“是。”

血跡有些浸染到了信面,豐泰眯著眼睛,緩聲讀:“......屯於青桐城之糧草佔總備之七八,遭遇大火,所餘者不足十之八九......收複鳴玉城、臥虎關已有進展,但蒼人虎視眈眈,無糧草支撐絕難為繼......偶然發現軍報至百葉關不得出,上述訊息難表於京中,恐事出於內,不得已遣兵卒繞開百葉關,秘密輸送訊息......萬急,萬急!”

瑞雲帝眉間陰鬱更重,猛烈咳嗽,立馬有人端來湯藥,不知有沒有效果,總歸是咳嗽平緩了些。

“咳......咳朕問你......為何......你會去賀府?”

“因為,因為......因為,”陶二很恐懼似的往陸宣芳那瞥去一眼,然後頭猛地磕在地上,邊以頭搶地邊嗚嚥著說,“因為隊長曾經在京中任職,對京中各位大人有些瞭解。他死前和我說,路上設伏追殺的人使的功夫他曾經在陸府侍從身上見過!他說殺人的是,是,是......總之,他讓我們往賀府跑,運氣好或許能活命......”

瑞雲帝立時暴喝:“陸宣芳!”

屋內各異的視線隨之快速彙攏,集中在陸宣芳身上。

出乎意料的,陸宣芳沒有那種驚慌悲切、急於辯解的神情。他嘆了口氣,彷彿嘆走了十歲的壽數。

“陛下,過去很多罪名按在臣身上,臣沒有辯駁,因為自認忠心陛下,不必辯駁。方才聽信中內容時,臣想,若是所言不虛,無論如何要先把糧草運到前線去,讓一切回歸正軌。但這樁罪名太大了,太惡了,臣不敢認、不能認。”

“糧草被燒之事駭人聽聞,百葉關擅自攔截軍報更是匪夷所思......誠如陛下所言,軍報是有專線專人運送的,每一道程式都重重保護、務必遵守律例,不單是為了保證軍報及時送到京中,更是為了保障軍報內容不被篡改。如今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被帶進宮說出這番叫人驚心裂膽的話,而那信也並非謝大人親筆......臣憂心如焚,卻不敢輕信。”

瑞雲帝沒說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還是太累了單純放空。他的目光從陸宣芳身上茫然移走,放在賀既身上,不一會兒又轉回陸宣芳身上,往返幾次後,終於說:“你所說不無道理。賀既,這樣的人你怎麼敢輕易帶過來?”

賀既:“臣初聽其言亦不敢全信,但後來從他身上瞥到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瑞雲帝問。

賀既上前一步,低頭看跪在地上的陶二:“陶二,此刻到了聖上面前,那物件你也不用怕丟了,拿出來吧。”

陶二聞言,手探進前襟,伸出來時拳頭緊攥,然後像此前舉高信那般將拳頭舉高過頭頂。

拳頭慢慢松開,手心躺著一抹金色。

離得近的豐泰率先看清那金色,倒吸一口氣。

“什麼東西?呈上來?”

豐泰立馬回神,將東西拿給瑞雲帝:“主子您看,這紋路,似乎是......”

“......是朕賜給謝宴的黃金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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