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雲帝臉上病氣散開些:“是有陣子沒見了,抱來給朕看看。”
豐泰給手下內侍使了眼色,內侍欲去傳話,又被皇帝喊住。
“等等,”瑞雲帝出了會兒神,“陸宣芳這兩天怎麼樣?”
豐泰:“奴聽聞這幾日他都稱病在家,沒有出去過。”
“朝中呢?”
“朝中各位大人與張大人、賀大人一起盡心盡忠,主子不必憂心。”
“盡心盡忠......”瑞雲帝扔了書,“讓他們進來吧。”
傳來門開啟又合上的聲音,很快,愉貴妃的身影出現。五皇子被抱在懷裡,含著手指看皇帝。
皇帝坐在軟榻上,伸手接過孩子接過去,順手拔出被含得滿是口水的手指:“嶠兒會說話了?”
“是啊,”愉貴妃走近,指腹刮在五皇子臉頰,“嶠兒,不是總嚷嚷想父皇嗎?”
五皇子濕漉漉的手按在皇帝胸口,愉貴妃見狀想扒拉開,瑞雲帝卻抱著孩子後退一步,恰好躲開了。愉貴妃手頓了頓又自然垂下。
“你很想朕嗎?”瑞雲帝的臉和五皇子貼得很近。
“啵。”五皇子突然吐了個泡泡,口水濺到了瑞雲帝臉上,後者眼中慍怒神色尚未完全湧起,五皇子眼睛彎彎,趴在皇帝肩上嘀咕了句什麼。
瑞雲帝轉怒為喜,輕輕拍五皇子屁股,笑罵道:“是‘父皇’,不是‘父房’。”
愉貴妃提起的心放下,輕柔開口:“臣妾聽說陛下進來胃口不是很好,做了您往日愛吃的櫻桃肉。”
“放著吧,”瑞雲帝抬頭看了她,目光落在後者包著手帕的手背,“手怎麼了?”
愉貴妃聽了,不像以前有點小毛病就撒嬌討賞,反而把手往後一藏:“被油燙了一下,不是大事。”
“哦。”瑞雲帝沒再多問。
又逗著五皇子玩了一會兒,下面人來傳菜。
瑞雲帝:“吃過飯,讓豐泰給你找瓶生肌消疤的藥吧。”
“謝陛下!”愉貴妃謝過恩,轉身對身後一小內侍說:“等下你聽豐公公安排。”
小內侍細聲細語地應下。
皇帝目光停留在這內侍身上:“新來的?之前沒在你宮裡見過。”
“錦妃姐姐宮中近日缺人手,我就派了些人過去幫忙。這個叫臨書的是新調來的,入宮年歲不長,但人還算機靈,又認得字會念書,嶠兒現在正是學說話的時候,我就讓他跟著了。”
皇帝沒再管他,又問愉貴妃:“錦妃那忙什麼?”
“似是四皇子生辰快到了......”
瑞雲帝低頭笑:“好啊,朕病了,寧北打著,剛好大辦一場,沖沖喜啊。”
“陛下,”愉貴妃臉色煞白,“錦妃姐姐一直擔憂陛下,她必然沒有別的意思......”
“好了,聽得朕頭痛。”
瑞雲帝親自舀了勺蛋羹,喂給五皇子。五皇子乖乖吃了,又對著瑞雲帝彎眼睛笑,嘴裡的‘父房’一時改不了,瑞雲帝就由著他去了。
在父子其樂融融中,愉貴妃不動聲色地和侍立一旁的臨書對視,後者抿著嘴,悄然而堅定地對前者投以鼓勵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