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點頭,看向秦尹。秦尹表示理解,願意充當前期主力。
謝宴正色道:“務必減少折損,沒必要硬碰硬,可以適當示弱,讓他得意忘形。”
雲橫心情複雜,沒想到還有和秦尹並肩作戰、甚至仰仗對方的一天。
他也朝秦尹看去,嘴唇開合但終究沒有說出什麼。秦尹行出安排部署,路過雲橫時,目不斜視。
天色將晚,夕陽欲沉。城門上點了數處篝火,城中偶有兩盞清冷的燈,空氣嚴肅冷冽,西風蕭瑟。
根據雲橫和秦尹的經驗,劉大眼喜歡在夜間偷襲。因此夜色暈染開後,危險陡增。
敲過晚飯梆子,斥候發現兩裡外荒林中有異動。收到訊息的城樓上士兵撲滅幾個火把,待城牆上昏暗下來,弓身扛著草人在城牆上行走。
半炷香後,數支箭射上城牆,牆上人形搖晃著倒下。
劉大眼手下弓箭手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活了二三十年,原來他竟是天才。
“不錯,上!”劉大眼心裡也很痛快。
他的人兵分兩路,原打算搞聲東擊西。一路打被攻佔的北門吸引火力,另一路則從據說還在廖陽控制下的東門潛入,到時給這幫人來個前後夾擊、包餃子!
沒成想這北門佈防得跟脆紙片似的。
看來廖陽說得不錯,史元果然被抓了,他手下人群龍無首,就是一盤散沙。
要是能順勢把史元的人吞下,秦地就輪不到姓廖的老東西說話了。
光輝前程就在眼前,劉大眼甚至已經看到了黃袍加身的那天。
他奮力甩手,示意手下摸上城樓。
一群人自以為隱蔽地靠近牆根,丟擲登城繩,行家一看就知道搶劫偷盜功力頗深。
城牆上早就埋伏好計程車兵抽出匕首,緊貼牆面,在敵人登上城樓後,立馬訓練有素地堵嘴劃脖子。
手下的人血在城樓上淌開,劉大眼對此一無所知,只曉得城門已經在他門前徐徐開啟,於是他一揚鞭往城中去。
從東門進入的人是劉大眼手下的三當家。
這是個逃亡在外的通緝犯,中途入夥,一路踩著人骨爬到這個位置。
常年的躲藏讓他草木皆兵。
分明眼前的一切都符合邏輯,城門也已經開啟了,但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在即將進城時拉緊韁繩,停在門口。
城牆上縱觀一切的雲橫對餘棠耳語一番,而後引弓滿弦,箭指三當家頭顱。
餘棠沿臺階而下,腳步飛快,同時手從牆上一路擦過,還剩最後幾階時一躍而下,站定瞬間將滿手灰抹在臉上。
狼狽的餘棠沖出城門,神情慌張:“三當家總算來了!”
“你這是......”三當家驚疑不定看過來。
“說來話長,總之史元的人把巡撫府圍起來了,我們又中了奸計,人手摺損厲害。”
這些都和廖陽的信對上了,三當家有所放鬆:“你們老大呢?”
“將軍曾嘗試突圍,那封信就是那次帶出來的,只是他也受傷了,沒能把廖大人救出來。”
“那我們二當家?”三當家警惕漸消。
餘棠內心已經打了八套拳,面上還是穩得住:“二當家前來援助,不想竟被史元的人抓走了,也得盡快救下。”
三當家聽到這裡,也不再問了,終於手掌向前揮,領著人馬進城。
他決定在劉大眼之前找到那沒用、卻處處壓自己一頭的刀疤臉,若是死了更好,若是沒死......就藉此機會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