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道:“或許那本賬簿也被你父親重新謄寫過,你可知他平時會放在何處?”
陳景歉然道:“父親做事向來謹慎,草民只知道他會將賬簿放在密室中,至於他謄寫的那份放在哪裡,草民就無法得知了。”
易天辰忽的發問道:“那日他們與你父親說了什麼,你可有聽清?”
陳景搖頭道:“父親將我送進密室,我便什麼都聽不見了。”
易天辰看了我一眼,隨即分析道:“府中雖是被放火,但他的屍體卻是在河裡發現的,也就是說在放火前,陳申早已被抓走,當日他們沒有殺陳申,應是拿到了他手中的賬簿,後來他們發現賬簿有假,又將陳申抓了回去,按樓御史的說法,他來的時候密室已經被搬空,那麼很有可能是他們脅迫陳申說出開啟密室的辦法,而後殺人滅口,沉入河中。”
我摸著空蕩蕩的架子,喃喃道:“他們拿走那些賬簿究竟是為了隱瞞什麼?”
如無意外的話,答案其實已經很清楚,那些賬簿究竟在誰手中,如今看來也已經不重要了。
我回頭問道:“易卿家,可還有別的發現?”
易天辰沒有回答,只是攏起手,說道:“陛下,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陳景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我微點了下頭:“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行動也該開始了……
易天辰率先走出密室,臨到半道終是不放心,過來扶我,眼底滑過一絲擔憂之色,“陛下,要不還是……”
我用力的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放心。”
走出陳府,日頭漸漸落入西山,被影子拉出來的身影也只有短短一截。我望了望四周,林木稀疏,未見人影,宮中的暗衛都是四爹親自訓練過的,隱匿功夫自是極好,可這如今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寡人這心裡始終是有些忐忑。
此番出來,我已將宮中所有的暗衛都派上,不僅有十幾人在明處盯梢,更有三十幾人藏在暗處,只為求得周全二字,寡人雖是很想查清此案,但若是因此丟了性命那就太不值了。
馬車停在不遠處,車伕已安然的等候多時,可我這心卻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每走一步都深感兇險萬分,時刻提防著不知會從何處飛射來的暗箭,亦或是突如其來的行刺……
直到一隻腳邁進馬車,四周都沒有任何異動,一如既往的平靜,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提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兩口氣之間,變故叢生……
我站上馬車正準備進去時,一隻長箭飛射過來,千鈞一髮之際,另一隻箭從旁射入,將其攔腰折斷。
射箭者見沒有射中,便開始了九箭齊發,直直向我和易天辰射來,箭箭精準。
易天辰見情況不妙,鬆手將我推進馬車,轉身的間隙又被陳景拉著避開了射過來的弓箭,車伕嚇得臉色慘白,尖叫一聲,慌亂的躲到了馬車下面。
與此同時幾十個黑影突然竄進林中,殺向射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