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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一味靈藥

涇州雖有州名,實為崇州下轄的一個郡,只是距離崇州治所華通較遠,反倒與秦州邊郡毗鄰。

搶婚之事發生後,扈長蘅便一病不起,幾度至垂危之境,八月間被護送至出雲寺時人還昏迷著。

虧得慈航法師見多識廣,手上頗有些保命的法子。

命是被保住了,舊疾卻被引發,長久以來昏昏醒醒、一直起不得榻。

說來也是巧了,九月底有一遊醫借宿出雲寺,見其病狀,留了兩個方子。伺候的邵伯不敢大意,讓慈航法師和多名醫官看過了,方才敢用到自家公子身上。

還別說,竟真是兩張仙方!只是見效得慢,不過終歸是有效用的。

眼見扈長蘅一日好似一日,到了臘月中,終於能下得榻了,心疾也再未發作過。

訊息送回華通,扈成梁與其妻盧氏歡喜無極,要重賞那位遊醫。只是那遊醫早已離了涇州,不知雲遊到何處去了,實是一樁憾事。

扈成梁見愛子好轉,覺得佛寺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又動了將其接回華通之念。

盧夫人卻很有些顧慮。

她覺得愛子這次能逢凶化吉,全賴佛祖庇佑。遊醫、仙方,怎麼以前沒有,偏偏到了出雲寺就都碰上了?可見七郎確與佛門有緣。

為人母者,若非萬不得已,誰願骨肉分離?可若一享天倫之樂的代價是七郎魂喪命殞,那她寧可……

一番苦勸,終於勸得扈成梁打消了主意。

只是年關將至,到底念子心切。子既不能歸,他二人便決定親來寺中相見。

來是來了,卻未能見成。

一問才知,在出雲寺的這些天,扈長蘅的心性不知不覺也發生了些轉變,竟真有了一心向佛的念頭。

這讓兩人的心情複雜無比,卻也無法多說什麼。

一來,病才見好,還需時日將養,醫官早有囑託,萬事要順其心意,切忌大悲大喜。

二來,當初將其送至出雲寺就已做好了準備,佛祖面前出爾反爾,只恐積福不成立致咎殃。

真正讓扈成梁夫婦打道回府的是第三點——他們從慈航法師處得知七郎還有一生死之劫未過。

扈長蘅非但不見父母雙親,就連送來侍奉他的僕從也全都譴了個乾淨。山腳特意為他而置的別苑亦不肯住,長日只在寺中養病、聽經。

邵伯是看著七公子長大的,他上了年歲,年前已由長子接替做了扈府管事,自己索性留在這別苑,縱然公子不肯住進來,多少也能有個照應。

一同留下的還有扈長蘅的近侍南全。

扈長蘅入寺當日,扈成梁曾給出雲寺捐了很大一筆銀錢。元日過後,寺裡派出饋客僧上門送福,南全便跟著一道回了華通,在府中逗留了兩日,將公子近況一五一十稟報給了主公與盧夫人,今日才回。

“你這是——”邵伯還以為盧夫人不放心,又派了兩個僕役來,可觀這形貌也不像。

南全搓了搓手,呵氣又跺腳,“邵伯,天怪冷的,進去說話吧。”

進了屋,南全先圍著炭盆烤了會兒火,感覺身上暖和些了,偏頭看向瑟縮著站在門口的姐弟。

“你倆縮在那做甚?過來烤烤火,也暖暖身子。”

姐弟倆互看一眼,齊齊搖頭。

這會兒功夫邵伯已將兩人打量了個遍。大的那個十五六年歲,小的約摸八九歲模樣,皆瘦的皮包骨,身上也髒得不成樣。

“究竟怎麼一回事?”他問南全。

“來得路上見人販奴,便買了下來。說是到北地投親,途中小的那個生了病,他阿姊為了救他自賣自身,我瞧著怪可憐的。”

“唉!管她投親還是靠友,公子不讓人服侍,你豈不知?主公與夫人送來的全都被譴了回去,咱倆尚且是硬賴下的,你竟私作主張,就不怕公子將你也趕走?”

“這回呀,公子不僅不會趕我,說不得還會賞我!”南全嬉笑著,湊近他,壓低聲道,“看著是人,實則是我給公子尋得一味靈藥。”

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