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點……活,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遇見了祂,不,它…我應當告訴你,我應該……如果你觀測…遇見了祂,你應該立刻聯絡學生會成員,你應該這麼做……但是但是但是!!!為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如果你遇見了它……祂!投靠祂祂是永恆的!]
(到此為止,上述所寫第三點被重重地打上了許多個叉,在最後面用更加潦草的筆跡補充了簡簡單單的一小句話。)
[錯了!絕對不能這麼做!我們要……和他對抗到底!]
這封短短的信就到此戛然而止了。
看得出來,在他最後掙扎著將話語遺留在紙張上時,在瀕死之際,精神已經遭到了嚴重的汙染,甚至一度陷入瘋狂。
但從他現在的屍體模樣來看,至少他直到最後也堅守住了人類的身份,沒有變成令人作嘔的怪物,而是作為一名人類而死去的。
周可兒站起身來,眼眸微微低垂,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摺疊好,放在口袋裡,對著那具屍體輕聲說道:“如果我遇到了你信上所說的那位學員,我會幫你轉交給她的。”
就算最終很可能也只能交到對方屍體的手中。
微微低下頭,似乎是為了這些死者默哀了一陣,周可兒才轉過身去,離開了這個被鮮血灑滿的訓練場,朝前方看上去像是教學樓一般的幾棟建築走去。
整座基地學院似乎已經沒有留下一個活物,偌大的學院到處都是一片死寂,沒有一絲響動。就連風吹拂過樹葉應當發出的沙沙聲都不存在,因為根本沒有風。
周可兒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毫不猶豫地下意識抬頭看向某棟樓的樓頂天台。
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一個近似於人形,但渾身包裹著漆黑色的,像是某種盔甲一樣的著裝,頭部同樣也罩著頭盔,但似乎滿是缺陷與凹痕,充斥著血跡——對於周可兒來說,僅僅只是隔著這麼點距離,看清楚對面樓頂上的一顆小芝麻粒都輕鬆的很,自然不可能看不清那麼大一個傢伙。
不過那傢伙看起來身體一直在發生著某種混亂,只能勉強維持著類似於人的形態,甚至盔甲之下的身軀還在不停地蠕動、膨脹、縮小。
那傢伙和周可兒就這樣直勾勾地對視了幾秒,隨即才緩緩轉過身,朝後方撤去。
周可兒毫不猶豫地身後展開雙翼,振翅朝對方所在的那棟樓飛了過去。
很快,周可兒便落在了那棟樓的天台上。此時天台上已經沒有人影,只留下通往樓內的門敞開著,門後一片漆黑,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請君入甕的意思。
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從那扇門背後傳來,還好沒有混雜著腐臭的味道,但也已經足夠令人作嘔了。
周可兒的手中浮現出邪異構築成的長劍,隨即踏步走進那扇門後。
沒必要有光照,即便是在邪異瀰漫著的至暗的黑夜,他也同樣能夠清晰視物如同白晝。
順著樓梯下去,走出樓梯間。
隨即一副聳人聽聞的場面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巨量的鮮血幾乎將這一整層樓的天花板,地板和牆壁,全都塗畫成了暗紅的顏色。但這在此只不過是毫不起眼的背景而已,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