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想法總是會發生改變的,也許是到了遂州之後,越想越不甘心吧。”
聽了晏君初的話,蘇辛夷的神色也有些難看起來,“如果牽涉到老益王,那這件事情就複雜多了。”
“商君衍手中的證據我已經呈交給父皇,穆邢那邊飛鴿傳書回來,怕是要等上元節過後他才能趕回來。”
蘇辛夷算著時間就道:“那也是要日夜兼程,只要能來得及就好。我聽容王妃說,明慧師太那邊有進展,是真的嗎?”
“算是吧,明慧師太當年跟容王的生母是手帕交,後來她遭遇過婚事上的背叛所以落髮為尼,那時是容王的生母搭了把手,所以她對她一直懷有感恩之心。”
“難怪了,這樣的恩情,明慧師太確實誠心要回報,只可惜路走錯了。那麼,她現在為何又願意作證了?”
“歸根結底,人還是自私的,明慧師太到底是尋常人,即便是出了家,也沒能學會將生死置之度外。”
蘇辛夷聽著這話想笑,就道:“那也是人之常情,能活著誰願意死。如此一來,益王那邊就能開啟一個口子了。明慧師太應該知道不少東西,殿下問出來了嗎?”
晏君初抬眼看著辛夷,抓著她的手掌緊緊握著,道:“她眼下只交代了一樣,益王府的糧倉所在地,你猜在什麼地方?”
蘇辛夷認真去想,腦海中忽然就閃過益王針對蘇家的事情,很多事情絕對不會茫無目的,益王針對蘇家恨不能除之而後快,肯定是蘇家礙了他的事兒。
她之前一直以為是蘇家在淮寧,正好擋住了益王通往朵甘的道路,畢竟益王將糧食偷偷販賣給朵甘,想來是獲利匪淺。
蘇家擋了路,益王除而後快就順理成章。
但是現在殿下忽然提起益王的糧倉,她的腦海中忽然一閃,只因為擋路,讓益王對蘇家痛下殺手,似乎有點小題大做,益王也可以繞路,就比如從豐平衛走。
但是如果,益王府將糧倉的位置放在距離淮寧不遠的地方呢?如果這個地方跟蘇家有關係呢?這個想法一出,蘇辛夷就有些壓不住了。
她看著殿下,“不會是放在了淮寧吧?”
晏君初一愣,隨即就樂了,“益王的膽子還沒那麼大,自然不是。”
蘇辛夷微微鬆口氣,那就好,如果不是在淮寧,那是在什麼地方?
能在蘇家伸手可及讓益王忌憚的地方,又能讓益王方便藏糧不被發現,而且還要讓他方便把糧隨時運出去,這種地方不好找啊。
蘇辛夷就只能搖搖頭,“那我就猜不到了,殿下,在什麼地方?”
晏君初捏捏辛夷的指尖,這才開口說道:“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曲川縣。”
“曲川?”蘇辛夷皺眉,曲川縣跟蘇家有什麼關係?
大約是看出了辛夷的疑惑,晏君初點點桌面,道:“祭田。”
蘇辛夷一怔,她不知道蘇家的祭田在曲川縣。
“你才認回來幾年,家裡的事情不清楚是有的,蘇家的祭田原本不是在曲川,是後來遷過去的。老益王曾有一個十分忠心的老奴,後來帶著益王給的賞賜榮耀歸故里養老,就是曲川。”
“所以那老奴衣錦還鄉是假象,真相是替益王建糧倉?”蘇辛夷問道。
晏君初點點頭,“益王買下一片略有些荒僻的荒地給那老奴,他就是在那裡建了糧倉。也是巧了,沒過幾年蘇家便將祭田搬去了那邊,只不過蘇家買的是肥沃之地,但是相隔也不是太遠。”
“老益王在世時做的事情,那麼現在的益王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能順利接管這些事情,肯定不是一朝一夕所為。”蘇辛夷越想越覺得可疑。
“是啊,此事確實很可疑。”晏君初道。
蘇辛夷就抬眼看著殿下,問道:“殿下,你肯定是知道了,為什麼?難道益王府奪爵都是假的?可要是這樣的話,老益王對嫡子的疼愛也是假的?”
這就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了。
如果是真的話,那麼老益王真喜歡的是庶子而不是嫡子,嫡子一直是他架起來的幌子?
“也不能如此武斷。”晏君初低頭看著辛夷,他知道辛夷在鄉下長大,沒有那麼多的人心算計和鬼蜮伎倆,做事情也是如此,她性子爽直,乾脆利落,又豈能明白老益王的心思。
“那是為什麼?”蘇辛夷想不明白,雖然嫡庶有別,但是有些家族並不是十分看重,尤其是武將世家,因為一旦有了戰爭,家裡的男丁一旦上戰場就會有危險,基本上武將之家的孩子不管嫡庶都是一樣好好教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