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皆面露震驚之色。莫說是裴乾這麼個僅僅十五歲的少年,就是他們痴長裴乾幾歲,也還從沒有見過這麼腦子不好使的人!連雲霄仙門來的人都敢困住施以威脅。
況且這周家家主區區一個金丹竟想困住他們?即便他們都是些練氣或者築基的弟子,難道他不知道藍執事的修為遠超過他嗎?就算是他真能留下他們這些底層弟子又如何,這麼一個小小的周家,承受得住雲霄仙門的報復麼?
區區一個周家,恐怕不用雲霄仙門動手,只待放出風聲說周家得罪了雲霄仙門,自會有人替雲霄仙門處理。屆時周家可就直接消失在修真界了。
許這周家家主實在算不上什麼聰明人,光看他將女兒寵成那副自命不凡有毒又蠢的模樣也能看出些端倪來。
這缽形法器籠罩了四周,裡面昏沉黑暗,看不見外頭的情形,但能聽得周家家主語氣陰森地威脅著藍執事:“真人之子也在我手中,若是不照我說的去做,現下我就往其中注入毒氣,不消片刻,你這兒子可就沒了!”
藍執事因在上空,離得較遠。聲音飄飄忽忽聽不清楚,但大約是在破口大罵這周家家主。
周家家主音調幽幽:“你大可以試試,是你快還是我更快……不準過來!”
藍執事雖然在雲霄仙門不成氣候,也總對這兒子恨鐵不成鋼,可實際上藍凌的基礎打得十分牢固。藍執事對他放心的很。此時在外頭生氣跳腳,不過是因為裴小師叔被一起關了進來。
雖然知道有十殺劍在,沒有什麼危險,可藍執事在當場還能發生這做事情,丟的是藍執事的面子!若是捅到掌門那裡去,可是不好看的。
藍凌也滿目茫然:“他竟用我威脅我爹?他難道不知道我爹可厭煩我了,巴不得我早日投胎去別人家嗎!”
幾個弟子嬉笑成一團,一點被困的緊迫感都沒有。他們有的是第一次跟出來辦這事,有的不止一次。路上也不是沒遇過不講道理,不看雲霄仙門飛舟標記的散修想搶東西,上來直接開打的。可這樣被困在一處,一群人一同作了人質的確實都是頭一回。
若是隻有他們被困著,恐怕幾人還要憂慮一陣子,可同樣被困的還有裴小師叔,還有十殺劍大人,這場面就顯得極為可笑起來了。
不僅如此,若是別的金丹期困住他們,他們也許還要真的害怕一下,可這周家家主的修為一看便知與他那寶貝女兒是一樣吃藥堆起來的,這樣虛假的宛如泡沫一戳就破的修為,竟覺得能困住他們一群人嗎?
這幾個弟子裡不乏三個築基大圓滿,真遇上金丹修為的殺陣也能抵擋了,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困陣法器?
而且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十殺劍。在場之人不知這位劍靈大人修為究竟如何,但總不會低於化神。並且但凡入了雲霄仙門,總聽說過那一步十殺,萬物皆斬的令人熱血沸騰的傳說。就連界壁都能斬的十殺劍,會破不開一個小小的法器?
裴乾自然也沒甚可擔心的,他見十殺劍不悅地虎著臉,還主動拍了拍他的背:“三爹消消氣,跟這東西有什麼好計較的?”
見楚離有些焦躁的樣子,又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裴乾彷彿好奇一般,平穩的聲線從法器中傳出來:
“你這般行徑,哪怕我們將周琅晨帶去雲霄仙門,你就不怕我們給他下絆子麼?”
周家家主知道他是能主事的人,連忙道:“只要你們肯將晨兒帶去雲霄仙門,再立下心魔誓的話,我自然既往不咎。”
“你倒是想的周到。”裴乾笑出了聲。
立下心魔誓,不僅平白多了一份禁制,以後哪怕渡劫飛昇,也會受到心魔誓的影響,不可謂不絕。
楚離以為裴乾被說動了,有些著急,連忙走到他身邊拽住他的衣袖:“師父……”
“你不用怕,”裴乾斜瞥了他一眼,安撫道,“我保護你。”
他語調輕描淡寫至極,倒是讓楚離心中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滋味來——他的凡人師父,說要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