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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回 有人做試探 有人裝不知

我正彎著身子,佯裝掃地,然後眼睛“骨碌骨碌”偷窺,各個辦公室的動靜。就聽身後有個門“吱”的一下開了,我正要回頭,那人就先向我發聲:“林峰!”

我心裡“咯噹”一下揪的好緊!

這個是誰?在我偷窺興致正濃的時候,壞了我的好事?我就像電影裡的一個漢奸被游擊隊槍口頂住後背一樣,小心的慢慢地轉過頭。這時在看清叫我的人是鄭維文,這個人偏在這個時候叫我?讓我有“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感覺。就這一點斷定,我的身後真的總有一雙眼睛在偷窺我的一舉一動。

“鄭老師,您叫我?”我心雖“噗通,噗通”地跳,但對付這種比狐狸還狡猾,比虎豹更兇殘的主兒,必須沉住氣。“是啊,林峰。”他笑笑:“不,林老師!湊巧,我正要找你,過來,說個事!”他的表情不叫神秘,但又語氣勿容商量。我也就不再兢兢戰戰,提著笤帚到了他的身邊。鄭維文笑著拉我進了我想在這裡佔到一席之地的小報編輯室。鄭維文坐在進門北邊的中間,桌子靠牆橫擺著,他的桌子文化教員的桌子相比是較新的,地上鋪著白色的地板磚,在他的身後有一個書櫃,上層放著這幾年《L監獄報》的合訂本,還有整整齊齊的幾本《形勢前途教育》等書籍,下面的書櫃的門開著,放著和小報板塊大小一樣的編排用的樣紙,他的桌上放著一個黑蓋的玻璃真空保溫喝水杯,一看就是在監獄裡有“身份”的人才這樣表現的,尤其是在他的桌子上放著一大塊厚厚的玻璃板,玻璃板足有二尺寬二尺長,更引人眼球的是玻璃板下的三個電視報上剪下的三個女演員的照片,最大的、左邊的那個是電影《新龍門客棧》扮演龍門客棧的女掌櫃金鑲玉的張某玉,她的這照片是穿著白色的背心拍的,她側著身子,胸部高高隆起,尤其是她左手抬起扶著飄逸的頭髮,一笑百媚的神態再加上全部顯現的粉紅的的腋窩更是令人痴狂……尤其是她圓圓像蒜頭規正的鼻子,難免不使人想起她詐騙的可憐女人沈蘭蘭;第二個是八字柳眉,瓜子臉型,一靜一動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間都光華畢現,在《紅高粱》裡被爺爺強行扛進高粱地裡奶奶某俐。照片上她穿著大紅色的露肩低領紅袍,低領邊有似半圓月亮對接在一起白底黑遠點的裝飾布邊,半圓形加上黑色的小圓點已經使人心蕩神迷。可照片上的她偏偏又揚起右手伸進了胸部中間的低領裡……再一個就是1990年憑選亞洲小姐入行的周某,經典三級片《玉蒲團之偷情寶鑑》而像她的火爆身材一樣火爆而無法降溫,在照片中,她戴著一個就像扇貝一樣白色圓形大簷遮陽帽子,帽子上有活像扇貝外殼上灰黑色的條紋圖案,裡面是白色是緊身上衣,外套一件淺綠色的線衣,走在海邊,展示著迷醉的淺笑……

我在看他玻璃板下三張圖片的時候,鄭維文猛地抬頭,能看出他的心中怔了一下,但馬上堆滿微笑:“林老師,怎麼,也很喜歡美女呀。”馬上解釋:“在電視報上剪下的,放在桌子上養養眼。男人嗎,總要養養銳氣的。”他那一怔或許不到一秒,便被我眼睛的“照相機”按了“快門”,恰恰他那一證,我更清楚了現在仍存在詐騙那三個女人以後的得意,或是一種玩弄餘味。他的一怔也恰恰說明任何時候他都怕露出他狡詐的狐狸尾巴,他也怕人真的窺看到他的內心和他的本質。

在編輯室的南牆的東南角橫向對著兩隻桌子,臉朝西的是齊子敬,他正拿著編排報紙的樣紙在那用尺子划著;和齊子敬對臉的就是睡在我後上鋪的那和犯人。那個犯人比我小點,叫劉慶,是個激憤殺人,背叛了無期,他臉形偏長,眼睛雖是雙眼皮,但不是很大,鼻子尖但地盤窄,婆婆嘴,和我是臨縣但從不多說話,可能是心懷顧忌,怕說多了露餡吧,這或許是因為無論是改造的地方還是回來睡覺的地方都和鄭維文是一個地的緣故吧。再靠西就是一張橫擺著的單桌子,桌子上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列印好的蠟紙,那個桌子一看就是正在拿著油輥子滾動“吃啦,吃啦”印著這期的《L監獄報》。這個人我剛來的時候就見過,膀闊腰圓,五大三粗,渾身的顏色可能因為長年累月滾黑墨的緣故,也泛黑色,名叫武超,後來知道他是個武警出身,是武林高手,這個滾滾子的力氣活,對他來說應是小菜一碟。我進來後,因為我和他們也並沒有打過交道,再加上我今天是出工第一天,所以他們也沒和我說客氣話。

鄭維文給我拿起他的紅豆煙遞給我一支,因為在他的面前我簡直就是貧民和富翁的差別,所以我也沒有說些絮叨的話,接過煙,用我的火柴給他點著。吸了兩口,他讓我坐在他的桌子的對面:“林峰,我是來給你報告個好訊息。”他說這話的時候,專注地看著我臉上的神色:“這個好訊息和你的改造有很大關聯,你猜?”我一聽這話,就馬上意識到他是讓我往:“改造的崗位上‘死衚衕’引”,再探我是不是一直懷有到小報編輯室的“妄想”,我知道我剛到教育科,或許剛一下隊這個鄭維文就一直算計著我,現在我到了教育科,他要對我進行凌厲攻勢前的試探了。這一招就是《教父》中大毒梟索拉索慣用的伎倆,我知道他在窺探我的虛實。“哈哈,鄭老師,監獄裡那會有啥好事?天上不會掉餡餅,仙女也不會把我拖出去的,哈哈……”鄭維文想試探我對來監獄報編輯室的熱度的招數落空。他只好也和著兩聲奸笑:“哈哈,林峰。我鄭維文說話算話,不管為你這個大才子費多大周折,你的那首《春雨即景》的這期已經排上了。這可是和改造有關的大好事。”然後,他佯裝正經:“林峰啊,你是更來對著改造的路子不懂,這發幾篇小稿要頂那些隊下的犯人幹一年呢,這可是大好事!”我趕忙迎合,假裝不懂:“是嗎?這麼厲害?我從今以後還要仰仗鄭老師多栽培。”因為我腦子實在沒有什麼好詞只好把鄭維文剛進小報編輯室奉承魏志強的話用上了。說話的時候,報紙已印出了一版和四版,還有二版和三板空著,這時那個油印的武超正在油印的篦子上更換蠟紙。桌上擺好的是印出來一、四版的半成品,這時鄭維文走到武超的放著報紙的桌子上拿出一張,翻到第四版的位置上左下角的位置上,我的那首詩赫然在目,標題四個字用一個“田”字形的方格相隔,且在豎排的詩歌的兩邊打了花邊,無幸之中加大了詩歌在四版的重要指數。這時,鄭維文拿著報紙,在編輯室的空地上走動著,背誦著,我知道他這是要向我投放“迷魂散”的招式。

“黃隊長到!”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黃隊長來了。我心裡“咚”的一下,就這麼串個門,黃隊長就來了,我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