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重金屬造成的神經損傷，會讓她們會在一段時間裡不斷口齒不清，逐漸喪失語言能力，伴隨震顫、失眠、幻覺、肌肉萎縮、吞嚥困難。”

“然後呢？”伊藤六八無動於衷。

江落楓對他那張臉的厭惡，在那一刻達到頂峰。

“由正常走向癱瘓的過程，極度痛苦，是段極為緩慢的折磨。”

邱安娜的表情變得僵硬，虛偽在她的臉上撕碎。

她頓了一下，旋即恢複鎮定：“比開顱術還是溫和多了。”

“你們想讓她們活著，但要剝奪她們的一切。”江落楓一針見血。

“這倒也沒有……”邱安娜有汗流浹背。

江落楓抬起手，揉揉緊鎖的眉心：“我見過太多這樣的病患，家屬想讓她們活著，無非是為了信仰、所謂的良心和退休金。”

邱安娜沒有接話，臉頰漲紅。

伊藤六八的情緒卻幾乎不受影響，反而輕笑一聲：“江醫生，你的立場似乎不夠中立。”

“我只是個醫生。”江落楓聳聳肩，“醫生要麼治病，要麼讓人死得痛快。”

伊藤六八微微眯眼，像是在衡量他的態度。

過了一會兒，他才起身整理一下袖口：“塔隆不強求，但塔隆從不容抗拒。”

邱安娜隨即也站了起來，拿起手帕點點額角的汗。

她微笑道：“希望江醫生能再考慮考慮，畢竟，沒人願意看到事情走向最糟的結局。”

江落楓靠回椅背，只是目送她們離開。

他看向窗外，目光悠遠。

“嘀嘀嘀——”

這時，通訊臺的鈴聲響起。

江落楓看到，又是000開頭的官方的號碼，他拿起聽筒，接聽。

“您好，龍港第九人民醫院江落楓。”

聽筒另一側傳來機械合成音，讓他倏然警覺。

“這裡是墨子工會。”合成音讓他眼前彷彿飄滿電子光粒。

又是一個來談判的走狗。

沒想到墨子工會也信東方彬那慘無人道的計劃。

江落楓便直戳了當：“對不起，我不同意。”

……

“你還沒聽我說。”合成音有些無奈。

江落楓從合成音的音色，推斷出對方是北鬥七星。

如果是北鬥七星之一，那麼官職幾乎和東方彬相當，他沒權利拒絕談話。

“您說。”

心理學上有種現象叫“曼德拉效應”，指的是有一大群人可能會共同記錯一些事。

比如，很多人記得南非總統曼德拉在80年代去世，盡管他其實是2013年才去世。

這種效應反映了人類集體記憶的不可靠性。

讓記憶消亡易如反掌，而歷史是人類社會的記憶。

葉枝是刑偵科優秀畢業生，也是偽人專案組的審訊一把手，她最擅長打心理戰。

她要利用曼德拉效應，給身邊的人制造錯覺。

雖然她兩年前才搬進這個小區，但她要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很早前就在這裡了——在時間移民釋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