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曼德拉效應 改變記憶

江落楓摘下口罩, 用消毒凝膠仔細清洗手掌，拖了許久，才回到辦公室的桌前。

“這就是你們來見我的目的？”他坐到工學椅上。

“這是最優的解決方案, 由東方會長特批的。”

前來談判的, 是塔隆國安部部長伊藤六八, 以及大道學社西洋社的副書記邱安娜。

伊藤六八穿著塔隆政府慣用的暗紅色西裝, 帶著塔隆聯合會標誌性的、高高在上的微笑，端坐在江落楓對面。

邱安娜則一身洋氣的學社制服, 氣質自由柔和, 臉部輪廓所現的態度顯得更溫和, 也更捉摸不透。

江落楓冷冷地盯著她們：“什麼是最優？”

“人道主義就是最優。”邱安娜露出恬靜的微笑，和大道學社整個政黨一樣恬靜。

江落楓冷笑一聲。

他剛剛得到訊息，當局決定對這批非法的時間移民採取“溫和”的處決方案。

“溫和”即為留命。

但代價是, 要讓她們徹底喪失清醒的自我意識，變成永遠不會洩密的痴呆。

江落楓作為江氏藥業的次子, 自小便學習古今中外醫術，當然知道知她們想讓他做什麼。

當局要的, 是精準的開顱手術。

由最優秀的神經外科醫生和腦科醫生團隊帶領, 切除時間移民負責高階思維的腦區, 讓移民們的意識緩慢消散, 最終淪為行屍走肉。

死人不會反叛, 不會洩密；痴呆同理。

“江醫生，這已經是最人道的方式。”邱安娜好言規勸, 細眉挑出大慈大悲的弧度，“至少，她們還能活著。”

江落楓抬起信環，翻閱塔聯提供的醫療方案, 手指在某幾個字上停頓片刻，隨後合上檔案與信環投影。

他的聲音平靜：“還是死吧。”

“你確定？”伊藤六八眯起眼睛。

“t開顱術還不如線槍或安樂定來得痛快。”江落楓抬起眼，視線冷淡，“上一個這麼做的人，我們稱之為法西斯。”

“法西斯？”伊藤六八像是聽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話，差點怪叫起來，“你知道那都不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伊藤六八笑道：“史料庫才是真的！你願意相信穿越過來擾亂我們的叛徒，還是我們可親可敬的史學家？”

江落楓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人們都只相信願意相信的，他無法衡量，無法論斷，自然也無法回答。

邱安娜適時開口，語調溫和：“江醫生，我們並不想逼迫你接受塔隆的方案。大道學社的立場是，必須要有一個‘人道’的解決方式。”

“人道？”江落楓偏頭看向她，“我倒想聽聽，你們的‘人道’是什麼。”

“人道就是給她們活命的權利。”

“養殖廠裡給豬活命的權利，活到人類心滿意足為止，確實人道。”

邱安娜當然聽出了這話裡有話，訕笑道：“類比不太恰當啊，江醫生。”

江醫生沒理會她。

伊藤六八緊了緊領結，坐得更加端正：“莫不是江醫生覺得開顱手術過於血腥？”

“我知道，藥物也可以做到。”邱安娜忙補充。

“比如？”江落楓很冷靜。

“比如，一定劑量的摻雜重金屬的藥劑攝入，也會造成區域性腦損傷。這種方式或許比手術更溫和？”

“是，不需要開顱，”江落楓冷笑一聲，“但會極度痛苦。”

伊藤六八雙手交握：“請詳細解釋。”

江落楓看向他：“你們想要的是不能說話，但還能活著的個體吧？”